27.皮鞭、蜡烛和玩具
无病击杀武馆叛徒虎德明,急急开门前去搭救义父等家人,刚一开门,眼前飞来一把快刀,势大力沉,直奔自己脖子,无病惊叫一声,头颅后仰,心中大骇,双脚蹬地,急退三步。
对方狞笑着,“挺快啊,地部气功这么牛啊,赶上了豹子了。”
无病鼻子一酸,“四师兄,怎么是你。”
张大牛哈哈大笑,“是我,又怎么样?出来吧。”
耿翀、郭重、苏力青、温萨依次走了出来。
无病预感不妙,心中的怒气再次暴涨。
张大牛冷言冷语,“师父太偏心了,只教你一个人啊,都不怎么管我们,这还是一门师徒吗?快点说,这乾坤神功有没有什么窍门,怎么就你大成了,是不是师父藏着秘诀了,只教你一人。”
无病抽抽脖子,冷笑,“师父不偏心,是你们太笨了,教也教不会。你们努力不够,为什么怪师父?”
张大牛脸色一红,怒道,“就是偏心,都是童子,为什么只有你学会了乾坤神功,为什么小师姐秦元玥和你练武最多,都不怎么教我们几个师弟,小师姐那么漂亮,为什么只对你一个人好?”
张大牛咆哮起来,唾沫横飞。
耿翀、郭重直翻白眼,苏力青、温萨扭头看向别处,不愿与无病对视。
张大牛道,“我现在是副掌门,行掌门大权,你们四个把我抓住他。不,给我把他抓住。”
耿翀怒道,“还用跟他废话,抓他作甚,看我的。”
耿翀拿出一个香囊,黄色绸缎,蓝色镶边,绣着火红色莲花,“认识不?”
接着又掏出一个金凤簪子,“认识不?”
无病眯着眼睛,“你们不可能抓住师妹玥儿。”
“怎么不问问管岩呢?”
“放肆,我娘的名讳岂是你可叫的?”
郭重神色焦虑,“无病,你就交出师父给你的圣物吧。管伯母会平安的,只要你乖乖配合。”
无病怒喝,“想得美,我谁也不给,郭重,我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人面兽心,和耿翀一样蔫坏。”
耿翀不乐意了,“哎,哎,咱们师兄弟多年,我可从没打击报复你啊,别废话了,你那不是有匕首吗,自己挑断了手筋脚筋,然后告诉我圣物在哪?”
无病看着苏力青、温萨,“你们两个呢,你们的誓言呢,难道要背弃火琼花教吗?背叛圣子吗?”
苏力青、温萨沉默不语。
张大牛急了,“别废话,抓住他,严刑拷问,必须交出圣物。”
无病冷笑,“你们连圣物是什么都不知道。”无病伸手摸向脖子,“糟糕,何时丢了?”
无病偷偷观察左右,耿翀喊道,“无病,你别想着反抗,否则我可不敢保证管岩安全。”
无病气急,张大牛使了个眼色,苏力青、温萨硬着头皮,拿着绳索,“大师兄,得罪了。”
无病猫腰窜到木架旁边,将赤泉项链捡了起来,背对着众人,塞到了嘴里,吞了下去,心道,“谁也别想得到。”无病谨记关再兴的教导,这赤泉不能被其他人持有,天下不能大乱,百姓苍生的福祉不容损伤。
耿翀高喊,“小心他捡石头,这小子飞石太准了。无病,我可关押着管岩呢,你老实点。”
无病扭转过来,目露凶光,掏出匕首扑向苏力青、温萨。
这苏力青、温萨明显有不愿之意,和耿翀心态截然相反,捏柿子就要先捏软的。
啪的一声响,无病在空中避无可避,跌落瘫软在地,无病摸着胳膊,鲜血直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无病绝望了,双眼一黑,就此昏迷了。
那人冷笑,“苏力青、温萨,把他给我捆起来。”
却说宛城城内,街道整洁如新,太阳高悬,天空蔚蓝如洗。
高大的梧桐树投下片片荫凉,时不时飞来一只只大喜鹊,登上梧桐高枝,叽叽喳喳鸣唱。
孔发带人乔装改扮,扮做乞丐,一齐蹲伏在太守府邸。
郡兵看着衣裙衣衫褴褛的乞丐蹲守在府邸门口,心中不满,屯长带着手下骂骂咧咧过来驱赶,孔发拨开面颊的头发,“木根,现在飞黄腾达了啊?”
屯长揉揉眼睛,心中惊讶,“岭主,是你。”
黄德与陈光密议了一天,神情乏累,摇头晃脑走出大门。
“将军,行行好,给口吃食吧。”
黄德神情厌烦,“滚一边去。”扭头骂道,“你们都瞎了啊,门口的乞丐也不赶走?”
郡兵笑笑,没有回答。
乞丐站起身来,搂着黄德肩膀,“黄将军久违了。”
黄德定睛细看,狐疑道,“你是?”
“老鸹,怎么忘了我了吗?”说着拍拍黄德肩膀,“福牛出海,天下太平。”
黄德下意识说道,“晨光灿烂,金玉满堂。”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哈哈哈哈。”
从前的山贼张发不知老鸹的底细,孔发却是很清楚的,孔发带人顶门找黄德来了,黄德心中疑惧,神色晦明不断。
孔发笑道,“好兄弟,多年未见啊,可否带我去见见老狐狸?”
黄德垂眼看着肋骨间的匕首,“这个好说,这个好说,咱们好歹都做过吴红大寨主的亲随,这点香火情还是有的,走,喝酒吃肉去。”
黑白山贼见面,好似黑白无常出门。
见吾生财,见吾死哉。
不知多久,无病再次苏醒,无病哭了,“大伯,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库艾伯庆端坐一把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不时抖动脚尖,双手摸着扶手,心道,“常人得昏迷三个时辰,这小子一个时辰就醒了,果真非凡夫俗子。”
库艾伯庆摇头晃脑,“这紫檀木的椅子,坐着是真舒服啊,我始祖留下了一些图册,造了不少新式家具,行走坐卧,增添福气。”
“库艾伯庆,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把义父怎么样了,你们是结义的兄弟啊?”无病见库艾伯庆神色悠闲,心中怒气陡增。
“无病啊,我看你长大的,咱们有话好好说,这大伯叫了十年了,怎么不叫了?”
“呸,你不配,还好好说,就是这样将我捆起来吗?”无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候焦虑慌乱并无半点益处。
库艾伯庆探出一只手,苏力青双手捧过来一盏茶,库艾伯庆,轻轻摇晃,茶香四溢,“无病啊,你知道吗,我亲眼目睹关再兴从天而降,他带来五颗圣物。一在金乌腹中,我已开膛挖出。”
库艾伯庆微微揭开衣领,将脖中赤泉亮了一下,“关再兴自身持有四颗,大巫师预言,圣物一共三十六颗,三十六天罡各藏一颗。公孙家带着五个天罡下凡,可惜被汉朝皇帝劫去一颗,始祖将一颗化为赤泉水。
据传彭氏、王氏、杨氏掌握其余圣物,这三家,我没有头绪,无处寻觅。
只要我将九颗圣物集齐在手,北斗九星分布加持,点燃九星灯,祷告九九八十一日,我便可以长生不死,与天地同春,日月齐岁,继而执掌天下诸国权柄。
巧啊,妙啊,鲍泰把你送到我身边,你带来了刘彻抢走的那颗,世间还有比这更巧合的事吗?”
库艾伯庆双腿下垂,身子前倾,“有,还真有啊,因为关再兴又来了,他恰好有五颗。”
库艾伯庆手中展出一个项链,“瞧,这是关再兴那夺来的三颗,多么红艳的圣物啊!只是还有一颗不知去了哪里?”
库艾伯庆皱着眉毛,看着头顶,“去哪里了呢?哦,在你手里。”
库艾伯庆又拍了一下大腿,“我怎么知道的呢,有张大牛张大掌门啊。”
无病瞪着张大牛,冷笑,“哼,叛徒,你对得起师父对你的器重和厚望吗?”
张大牛低头不语,脚尖轻轻摇晃。
无病咬着牙,“圣物被恶人持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只有有德的人才配享有这圣物,造福苍生。库艾伯庆,你不配,你背信弃义枉为人,你坑蒙拐骗不是人,你两面三刀不如人。”
库艾伯庆气得吹着胡子,“哼,公孙家要做天下第一家,家族代有圣人出,得到上天的护佑,繁荣于世,这天下是公孙家的?。”
无病冷笑不语,库艾伯庆冷哼,“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这可是孝武皇帝讲过的话,他都知道必有人取汉而代之。
我给你开解一下,高皇帝至今共五世八帝,六七在其间,恰好出事。四十二者,益卦也,风雷益损上益下,巽为风,震为雷,风雷激**,其势愈强,正合汉室衰败,当涂高也。不瞒你说,我公孙伯庆字荼颀,荼就是涂,颀就是高。代汉的人就是我。拿到圣物,天下就是我的。”
无病冷笑,“只有傻子才相信谶纬之说,你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前有巫蛊之事,今有谶纬之说,都是一些野心的逆贼杀戮百姓, 抢夺权柄的借口,肮脏的勾当,”
库艾伯庆大怒,“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以语海,凡夫不可以语道。”
无病冷哼,“你才是臭虫、癞蛤蟆、掏粪人。”
库艾伯庆气的脸红脖子粗,豁然站起,茶杯啪的摔碎,“好好好,牙尖嘴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尖有多利。”
“来人,来人,这臭小子敬酒不吃,上玩具,好好和他玩玩。”
“诺。”
身后武士鱼贯而入,搬进来各色箱子、坛子,箱子掀开,露出各式小物件,还有皮鞭、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