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朕欲亲征
皇宫暖阁，弘治皇帝从案前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这几天为了张懋出兵的事，可算是忙坏了。
想到几日不见朱厚照，弘治皇帝不禁暗骂，都是要大婚的人，还没个正形。
北方鞑靼野心不止，朝中上下也是弊病丛生，这让朕怎么放心把社稷交给你！
“萧敬，把太子给朕叫来，几日不见他，连每日问安都忘了？”
弘治皇帝越想越气，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不成器的东西！
萧敬匆匆而去，没过多久又匆匆而来，脸上煞白一片！
看到萧敬的表情，弘治皇帝不禁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萦绕心间！
萧敬连忙扑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太子他已经几天没回宫了！”
弘治皇帝都能猜到朱厚照去了哪里，北方！边境！
弘治皇帝勃然大怒，喝问道：“太子不回宫，为什么没人告诉朕！”
萧敬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太子殿下时常不回宫，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谁也没当回事儿，毕竟都习以为常了！
可让弘治皇帝震惊地还在后边，只见萧敬强撑着胆战心惊，颤声道：“陛下，东宫的人说，太子……可能是去了二皇子那！”
“哐啷！”
桌上烛台被打翻在地，弘治皇帝再也无法镇定，若是朱宁也不见了，那可真是两个儿子都丢了！
“快派人去查！朱宁在不在府上！”
弘治皇帝一声怒吼，恨不得踹死朱厚照这逆子！
“召各部堂大臣，奉天殿议事！”
弘治皇帝从没像现在这般无力，他只有两个儿子，如今怕是都身陷险地了！
……
朱宁果然也丢了，而且还是被朱厚照带走了，得知这个消息地弘治皇帝饶是早有准备也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众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匆匆的赶往奉天殿。
几位阁老更是一头雾水，刚刚才在暖阁与陛下商定完出征的事，又出了什么事？
杨廷和此时也一脸疑惑，朝廷上下的奏报几乎都会经过内阁，可他没听到什么消息啊。
杨廷和凑到刘健面前，低声问道：“刘公，陛下急召，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健也不知道，只能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也是一头雾水，刚才才在暖阁见了陛下，可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倒是李东阳心头微动，沉吟道：“太子殿下有几日没来了？”
真是一席话点破山中客，众人不禁老眼圆瞪，谢迁更是低声道：“宾之，慎言！”
但众人心中还是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太子殿下怕是离开了京城！
这也是唯一能让弘治皇帝如此焦急地事，国之储君呐！
果然，奉天殿上，弘治皇帝的脸色极其难看，待众臣站定，更是直接说道：“朕欲御驾亲征！”
弘治皇帝此话一出，整个奉天殿立马哗声一片。
兵部尚书刘大夏吏部尚书马文升等一众老臣立马跪地：“请陛下收回成命！”
刘大夏道：“陛下，英国公已经整顿军马北上，区区鞑靼，何须陛下亲征！”
马文升更是哭声震天，大声奏道：“陛下！土木堡就在眼前，陛下难道要重蹈覆辙，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吗？！”
土木堡到现在过去了不过几十年，朝堂上还有不少老臣乃是亲历者，此时更是哭成了一团！
刘健也站出来劝说道：“臣等皆无于少保之才！望陛下三思！”
言下之意，若是弘治皇帝执意亲征，恐怕大明就有倾覆的危险了！
众臣的反应没有出乎弘治皇帝的预料，要是群臣都同意，那才是真见鬼了！
弘治皇帝沉默良久，听着群臣的哭喊声，有些沉重地说道：“太子……去了大同！”
这真是一个消息比一个消息劲爆，众臣直接被吓得止住了声音，脸上挂满了精彩！
太子？太荒唐！
国之储君，竟然擅自前往大同！
哭爹喊娘地声音逐渐减少，一些立场并不那么坚定地大臣，更是不再言语！
太子一旦出事，那跟土木堡也没多大区别！
内阁三人却依旧镇定，太子没了还有二皇子，总不能为了一个荒唐的太子殿下把大明都陷入不复之地！
“臣依然觉得，陛下御驾亲征，实在太过冒险！”
内阁三人似乎是铁了心要阻止，朝堂上的群臣也有些纳闷，刘公等人今日是怎么了，竟然连太子的安危都不为所动！
弘治皇帝哪里不知道刘健的想法，苦笑一声道：“刘卿家，朱宁……也去了大同！”
刘健终于慌了神，这岂不是说，大明的两位继承人都在鞑靼人的眼皮子底下？！
与阁老们反应不同，其他大臣压根儿就不知道朱宁是谁，更是不知道朱宁去了大同意味着什么！
倒是杨廷和一脸骇然！
朱宁！那个小子！
此时一连串的疑惑都因为一个猜测而豁然开朗！
如果朱宁是弘治皇帝之子，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怪不得一向仁厚的弘治皇帝没有取消婉婉的亲事，因为二皇子没死！
怪不得一向尊重读书人的弘治皇帝掳夺朱宁的进士，因为朱宁就是二皇子！
想通这一切的杨廷和连忙出列，恭声道：“陛下！臣杨廷和，愿随陛下出征！”
这……
群臣还是一头雾水，杨大学士好好的京城不待，一大把年纪想去送死？！
可接下来内阁的反应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全都同意亲征！
弘治皇帝也为群臣彻底解开了疑惑！
朱宁者，本名朱厚炜，弘治皇帝与张皇后所出幼子！
此消息一出，整个奉天殿都炸开了锅。
有人飘飘然，有人茫茫然，有人不知所以然！
更有甚者，几乎以头抢地尔！
更多的人则是与内阁同样的想法，迅速嗅到了朱宁的价值！
朱宁是谁？
二皇子没错！
但更重要的他是读书人！
进士传胪被夺了没关系，但他依旧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尖子！
“臣等愿随陛下亲征！”
弘治皇帝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虽然仁厚勤政，但也有与太宗皇帝一样的雄心壮志！
五征漠北，封狼居胥！
只可惜如今大明虽然依旧强大，却早已失去了锐气，弘治皇帝也是有心无力！
此次虽然是被迫亲征，但弘治皇帝仍不禁攥紧了拳头！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当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