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战事胶着,加速渡河

壁垒之上,几名甲兵紧贴在一名跳**兵的背后,死死护住他的后背,这员跳**兵身形不似旁人,生得极其魁梧,手中握着的兵刃竟是从秦军精锐上夺取的大剑。左手持旗,右手握剑,左挥右舞,中着无不骨断筋折。端是一员猛将。

猛将呈威,秦军一时间无法近身,只能通过弓矢进行消耗。而残留在壁垒之上的赵军,见还有赵军旗帜挥舞,立刻爆发全身的气力向着旗帜所在之处突进,一时间原本牢不可破的秦军壁垒竟然变得处处烽火起来。

壁垒之下的赵军,更是受到莫大的鼓舞,行军的速度再次加快,完全不再顾及头顶的箭雨,一心只想快速推进到壁垒之下,冲破壁垒,或者与同袍共眠于此。

嗡……

秦军的床弩再次发威,撕破盾兵的防线,将最近的一组赵军射了个对穿,他们所携带的云梯也掉在了地上。

后续的赵军没有等待盾兵的支援,径直扛起云梯,就往壁垒下冲锋。

箭雨袭来,一个个倒下了,后续的赵军又接替上来。

“杀!”一队队的赵军步卒前赴后继,终于将云梯送到旗帜下方,就要搭上壁垒了。

秦军校尉知道,只要旗帜下方的云梯一搭成,再想把赵军赶下去就难了,才一个晚上,不能这么快就丢掉壁垒,必须摧毁他们。

校尉大呼一声:“死士营出战!”

话音刚落,一群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从后方摸了出来,只见他们各个面黄肌瘦,双眼却冒着金光,身上的衣物都破破烂烂,更别提什么甲胄了。

如果说赵军的跳**兵是为了极致的轻便而放弃了防御,他们则是根本不配有防御。跳**兵手上拿的是最锋利的长刀,而这群人手上的兵器五花八门,刀枪剑戟不稀奇,菜刀柴刀也不少,更有甚者拿着一根棍子就出来了。

可就是这群“叫花子”,让精锐的秦军为之让开了道路,战场的空气仿佛凝结。

这是一群“为死而生”的囚徒——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在战场上死去——这样他的家人就能得到宽恕,若是侥幸不死,还能成为真正的大秦军人!

这是真正的“核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派出的消耗品。

双方打到如此程度,已经打出了真火,秦军校尉已经管不得放水不放水的问题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些该死的赵国人扔下壁垒。

“杀!”校尉随即下令。

只见这群叫花子怪叫了几声,疯了似的冲向赵军,或两人一组,或三人一组,象征性的用手中的武器挥舞了两下,抵挡住赵军的武器,没有挡住更好,插在肉里,用骨头夹住,双手死死拽住兵器,随即一旁的队友抱着赵军一齐滚下壁垒,摔成肉泥。

“大秦万年!”这是每一位殉国者最后的呼喊。

赵军一时间被这种自杀式袭击打懵了,“宁遇大剑士,不碰死士营!”,秦军死士,恐怖如斯!

眼见唾手可得的壁垒又被秦军死士牢牢守住,好在猛将兄还在挥舞,死士也暂时近不得身,但人力终有尽时,猛将兄挥舞的频次正肉眼可见的下降。

“长矛穿刺,弃矛!”赵军校尉在壁垒下大喊道

显然,用长兵器隔开死士,然后将他们推下壁垒是对付死士最好的办法,与秦军对战良久的赵军校尉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反应过来并对着下属下令道。

几个长矛兵在甲兵的护送下很快登上了壁垒,暂时遏制住秦军死士的攻势,一员百将接替了猛将兄的位置,护住赵军大旗,而猛将兄也被推搡着送下壁垒。这是中军大帐直接下达的将令——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壁垒之上你来我往,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战事逐渐陷入胶着。

双方的主帅却都乐见其成。

秦军帅帐中,不时有将领请求帅军出战。都被白起否决了。

现在的火候正正好。再添一把柴火就烧焦了!

话说前面那个校尉是个可用之材,把分寸拿捏得死死的,要换自己在赵军都会觉得秦军尽力了——死士营都用上了,还不算用力吗?

而等死士营消耗殆尽,顺理成章地我军军力便开始不足,然后被赶下壁垒,开始撤退,故事写得逻辑顺畅、合情合理有木有!

赵括啊赵括,壁垒旦夕可下,这还不加快渡河吗?要是后续兵力补充不及时,前面的好局势可就功亏一篑了哦,到那时,你如何面对手下众将呢!

白起心里美极了,都想好了战后定要提拔这员校尉道裨将的位置了。

而战场之上的校尉只想着,我还能活着下壁垒吗?

赵军帅帐中,司马李义正在向廉颇汇报着前线情况。

“我军已多处突入壁垒,正在展开壁垒的争夺。秦军倾尽全力,派出了死士营,然优势依然在我,各路主帅皆请求主力迅速渡河,以雷霆一击击溃秦军。”

廉颇看向远处狼烟四起,火光漫天的秦军壁垒,说道。

“倾尽全力?却不知秦军水军骑军缘何不见踪影,纵使敌不过我军骑兵,骚扰总是该做的吧?而那壁垒之上,看似底牌尽出,援军也是源源不断,却始终看不到秦军以绝对的优势兵力进行驱赶。仿佛我们的对手就只有眼前的几万人,一到五万这个关口,援军就不再驰援?是何道理?”

“秦军还是在示弱,诱使我军渡河?那我军如何处置?”李义问道

“那员在壁垒之上挥舞军旗的猛将替换下来了吗?”廉颇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不该主帅过问的问题。

“按照您的吩咐,已将其从战场撤下,并秘密护送至大粮山军营。只是不知将军缘何如此?”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赵将军那里还缺一个能够攻营拔寨的猛将!”廉颇继续看向远方的大粮山回复道。

李义没有再打断廉颇的思考。

不一会儿,沉思的廉颇仿佛醒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应该差不多了,等太久可不是年轻人该有的性子啊!”

“传令:大军加速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