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厂公急发怒

大厅里,原本一片祥和的气氛,骤然降温。

顺天府尹紧紧的盯着肖尘,是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小的校尉,竟然敢用这样的口气,质问自己。

林尚礼更是大吃一惊,送到嘴边准备抿上一口的茶碗,生生的停在了空中。

他知道,肖尘在锦衣卫的时候,虽然有着一身的本事,就因为从不拍马溜须,才被排挤。他也知道,这样的人,骨子里都是有着强硬的个性。

但是,他没有想到,面对着在朝廷里,和六部大吏都平起平坐的顺天府尹,竟敢这样的当面质问。

“肖尘,这是顺天府尹陈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质问?”见气氛僵硬,林尚礼急忙向肖尘使了个眼色。

虽然,林尚礼并不惧怕这陈谔,但是,若是因为此事,闹到皇上那里去,自己难免会落一个约束下属不力的把柄,而被他人指指点点。

肖尘腰板挺的笔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厂公大人,我并没有质问陈大人,我是在询问陈大人,你是听何人之言,说我肖尘在锦衣卫的时候,消极怠工。”

肖尘的声音很是平和,但是,听在陈谔的耳朵里,却是万分的刺耳。

然而,陈谔似乎并没有生气。

将身体努力的往椅背上靠了靠,陈谔道:“听你的意思,我若是说不出来,是听谁说的,你还要治我诬陷之罪了?”

轻蔑的看了肖尘一眼,陈谔的脸上挂满了嫌弃。

看着好好的气氛,随着几句话的不对,突然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林尚礼急忙站了起来。

一指肖尘:“连日劳累,看你的脸色,也一定是没有休息好。下去休息吧。”

虽然在传说中,这位顺天府尹名声还不错。但今日一见,却是让肖尘大失所望。

听见林尚礼的话语,正好他不想再与此人沟通,礼也没行,转过身,就要离开。

“慢着。”陈谔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见声音,肖尘抬起的左脚,缓缓放下。

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盯着陈谔的双眼。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陈谔说道。

肖尘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若陈大人只是听说而已,我肯定不会与您一般见识,更不会告你什么诬陷之罪。只是,我有一点始终想不通,我一个小小的普通校尉,何德何能,竟然值得顺天府尹,在百忙之中,专门跑去听说?”

看着两人针锋相对,一旁的林尚礼心中焦急万分。一时间,竟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进行劝说。

“你还真没说错,来此之前,我确实去了一趟锦衣卫,对你的过往,了解了一番。”陈谔将左手放置于桌面,半歪着脑袋,似乎是要缩进那宽大的官服里面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肖尘。

听闻此话,旁边的林尚礼心中更是一惊。

好你个陈谔,提前通报一声你要来,我还派人里里外外的打扫一番,如同接待贵客一般的对待你。你可倒好,来了没说一句好听的话,居然还专门跑到锦衣卫去,打听我属下的过往。你这哪里是来做客,你这分明是来找事。

若你好好的也就罢了,若你一心想要和东厂过不去,我林尚礼也不是吃素的。

当下,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

随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小李子:“小李子,过来给我加点热水。”

对于大厅里面的一切,小李子听的清清楚楚。

听见在这个紧要关头,厂公大人竟然叫自己添加热水,一定是有着深意。

急忙走了进去,端起林尚礼旁边的茶碗。

看着陈谔那喝了一半的茶碗,便抬起左手,准备一起端走加水。

“陈大人想必不是很渴,那茶水几乎没动,不用加了。”双眼直视大门口,林尚礼淡淡的说道。

小李子伸在空中的左手,急忙收了回来,迈起步子,向着大厅后面走去。

他瞬间明白,厂公大人这哪里是口渴,这是想用一碗茶水,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

对于林尚礼的这一番暗示,那陈谔不知道是没有感觉出来,还是压根就不在乎。

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肖尘,等待着他对自己的答复。

拍了拍身上的皂衣,肖尘看向高高在上的陈谔:“陈大人,你感觉我这一身衣服,怎么样?”

“嗯?”陈谔眉头一皱。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我的话语他是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见?一件破校尉制服,还问我怎么样。

“这就是一件普通的校尉制服,能怎么样?”陈谔冷冷的说道。

“哦,也是。”肖尘笑了起来,“既然我穿的是一件普通的校尉制服,那么,你希望在锦衣卫,我能有多高的评价?何况我没有拍马溜须的习惯,从不受人待见。”

听了此话,陈谔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也多亏他长得黑,才看不出那红脖子涨脸的尴尬样子。

“不要强词夺理,我去锦衣卫的目的,就是不相信,一名普通的校尉,如何能挖出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按照你在过去的表现,你不应该一路尽心的查办下去才对。”为了缓和自己的难堪,陈谔再一次的质问道。

还没等肖尘回答,旁边的林尚礼,轻咳了两声,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堪。

“陈大人,你这样说话,有点过了。”林尚礼的声音并不高,但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

但并不包括顺天府尹陈谔。

“哦?”陈谔收回了紧盯着肖尘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林尚礼:“林公公,你这是准备护犊子?”

“我东厂的人,我自己会管教,还轮不到他人来指指点点。”林尚礼双眼平视,看都不看陈谔一眼。

“哈哈哈。。。”或许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陈谔的语气变得缓和了下来,“林公公,我不过就是说说东厂一名普通的校尉,你又何必急于站出来表态?这人的本性,天生下来,就已定性。就如同一头狼崽,无论你如何付出与驯养,也不会变成一只听话的狗。”

“啪”,话音刚落,林尚礼一把拿起桌上的精致茶碗,摔碎在大厅那光滑的青石地板上。

碎裂的茶碗碎渣,连同一片片茶叶,溅出去七八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