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淳朴乡邻情

牵着外面的马车,沿着泥泞土坡往下,不过数十米就是吕汉仁的家。

吕汉仁的家较之吕方家老宅就要差得远了,不过是那种乡间最常见的茅草房。中间是正堂,两旁是卧室,再是厨房,杂屋等等。

雨水顺着屋檐滴到地面上的水沟里。

吕方从马车里拿出些糕点和两匹青色细布,走进正堂,喊了声,“叔祖父。”

这礼物,比以前吕梁回来时送的还要多点儿。

吕汉仁从左边的卧室里面走出来,顿了顿,到底还是喊了声,“是吕方啊,你怎么来了?”

吕方记得,小时候这叔祖父其实是挺喜欢自己的,只是后来自己骄横跋扈愈演愈烈,才渐渐生疏起来。

他笑着把东西放在正堂的桌子上,道:“给您老买了点儿东西。”

又说:“叔叔、婶婶不在家么?”

吕汉仁眼中有惊讶之色,瞧了瞧桌上礼物,又深深看了眼吕方,道:“你叔叔去田里了,婶婶在房间里纳鞋底吧……”

说着对那边卧室喊了声,“翠娥,吕方来了。”

“噢。”

里面有应答声。

然后一年约五旬的妇女从屋里走出来,瞧向吕方,面色有些拘谨,“吕少爷。”

连吕汉仁都和吕方生疏了,就更别提她了。

“婶婶。”

吕方喊了声,微笑又道:“秤砣哥和扁担哥没回来?”

吕汉仁老伴去了有些年了,下面有两儿一女。这间老宅,是他大儿子现在住着。

小儿子好像搬到湘源县做小生意去了。

女儿不知道嫁去了哪里。

因为吕方很少回来,所以不是特别的清楚。只这婶婶的两个儿子,虽然都比他和吕梁大上不少,但也还算熟悉。

当然别人的名字并不叫秤砣和扁担,那都是怕养不活取的贱名。这年头,讲究名字越贱越容易养活。

反正小时候别人都是这么叫,吕方也就跟着这么叫。

婶婶很是愣了愣。

以前吕方回来,大多数时候都是足不出户,哪怕出门遇着他们,也是半句话不说,连招呼都不打。

这回,竟是问起自己的儿子了?

而且还用的是“秤砣哥”、“扁担哥”这样较为亲昵的称呼。

这都多少年没这样了?

再看吕方,便仿佛觉得这小子又有了几分小时候的模样,露出些许笑容道:“他们都跟着他们爹去地里了。”

吕方又道:“他们应该也都成亲了吧,没带媳妇和孩子回来?”

“……”

在吕汉仁家,吕方很是难得的和吕汉仁还要他大儿媳说了阵话。

几乎都是吕方在主动找话,问吕汉仁家人的情况。

这以至于他告辞离开时,吕汉仁和他大儿媳都仍然是愣愣的,满脸疑惑的样子。

等吕方牵着马车都走远了,吕汉仁才纳闷道:“翠娥,这小方子怎么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倒是不知不觉又喊上“小方子”了。

翠娥也是纳闷,回道:“也许是长大了吧,我听村里人说,他最近在宁远县也不像是以前那样胡作非为了呢!”

“唉呀!”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我刚刚却是忘记给他泡茶了。”

吕汉仁若有所思,忽地露咧开嘴,露出里面仅剩的几颗牙齿,“这也是好事。他们家,还是有福气哟。”

……

整个吕家村大概有二十余户人家。

吕方挨家挨户的上门,送上礼物,都是糕点和两匹细布,没在这点儿小玩意上也做亲疏之分。

只是有的家里坐得久些,有的家里,则是寒暄两句就走。

因为有些人,连他小时候都没说过几句话,就差连怎么称呼都忘了。

毕竟这么些年过去,实在很少回来。

逗留时间最长的,是那两家有人在宁远县衙里做衙役的。这让那两个衙役都是好生惊讶。

直到天色近晚了,吕方才牵着车厢空****的马车回到自己家。

这可真不容易。

但心情还是不错的。

富不忘乡邻,能够和吕家村的人缓和缓和关系,是好事。毕竟这里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根。

才进家门,竹儿已是在正堂里等着,瞧见吕方,问道:“少爷,晚膳怎么办?”

吕方挠挠头,还真有点犯难起来。

却是忘记这档子事了。

祖宅常年空置,灶台什么的早都不能用了,做饭的东西都没有。而且他也根本没有准备食材。

以前跟着吕梁回来的时候,都是去乡亲们家里蹭吃蹭喝。

这回吕梁没回来,乡亲们压根没人上门邀请啊!

总不能自己腆着脸找上去吧?

虽然崇拜值可以兑换吃的,可自己又怎么和竹儿、老邓解释,这东西是怎么变化出来的?

“小方子。”

这时候,吕汉仁又拄着拐杖上了门,在天井里喊道:“上我家吃饭去?”

很显然是看在吕方亲自登门送礼的份上。

吕方可不敢客气,连忙道:“好叻,那就打扰叔祖父了。”

吕汉仁笑眯眯道:“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小时候你可是最喜欢吃你翠娥婶婶煮出来的锅巴,我今儿个特意让她把饭烧熟些。”

吕方点点头,“那敢情是最好了。”

然后就带着老邓和竹儿跟着吕汉仁出了门。

心里也是暗暗感动。

这年头乡邻之间,到底还是颇为淳朴。

到吕汉仁家,他家里已是颇为热闹了。他大儿子和两个孙子都从地里回来了。

吕汉仁张罗着吕方、竹儿还有老邓在堂屋里坐下,他大儿子和两个孙子显得有些拘谨,且又生分。

吕梁如今是官身,吕方家,和他们层次不同了。

吕方有意和他们搭话,叔叔、扁担哥、秤砣哥的连连喊着。

瞧他这没有半点架子的模样,吕汉仁全家总算也是渐渐不再那么生分,话语多了起来,气氛热络几分。

互相问着近些年的情况,甚至都说到吕方差点被荣王世子浸了猪笼,又出诗集的事。

是那两个衙役嘴里传出来的。

吕方也没觉得有啥丢脸的,说:“那回真是差点死了,也亏得是荣王世子这通教训,要不然我怕是到现在都还浑浑噩噩。”

诗集的事,他也没有否认。说是自己这些年也看了些书,只是以前对作诗这种事不感兴趣。

就这,让得吕汉仁连连感慨吕方是出息了,还说他从吕方小时候就觉得吕方以后会是个有大出息的,现在果然如此。

在他眼里,能作诗,大概就已经是很大的出息了。

一番谈话,吕方还顺带着收获了不少崇拜值。

从吕汉仁家里出来,又带着竹儿在乡间泥泞小路上散了散步。

这期间崇拜值几乎没停过。

大概是乡邻门走家串舍,都在说他的变化。

这年头连城里都除去青楼喝酒以外就没多说娱乐活动,就更别说吕家村这种村子里了。

村民们的闲散时间,也仅限于饭后说说闲话。其余时候,都得伺候家里或是地主家的那点儿薄田。

到天色眼瞧着就要黑了,吕方才带着竹儿回到家里。洗漱完,各自回房。

其实才是不到七点。

但崇拜值系统已是没了动静,整个吕家村都陷入到沉寂中,只偶尔有几声犬吠。

这年头的人都睡得早。

吕方盘膝坐在**,瞧瞧崇拜值,已经有近二十万点。

想想,还是打算试试十连抽。

实在忍不住。

“十连抽!”

崇拜值顿时减了九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