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轻装突进，雨夜行军
杜凯说完这些，感觉一身力量都被抽空了。
他目光缓缓看向长安的方向。
将军，如果换成是您，您该怎么做？
城下的孙钟看到自己的如意算盘被破灭，眼中露出一抹狠色。
“攻城，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攻下怀德。”
“进城后，大伙纵情享乐。”
孙钟知道，这支叛军根本没有凝聚力，也没有忠心可言，唯一能打动他们的就是杀进城池，肆意劫掠。
“弓箭手注意，敌人进入一百五十步再放箭。”
“不要管那些跑到城墙下的敌人。”
“去，把城中多余的战刀扔下去一部分，让他们自行抵抗。”
“记住，无论如何，城门不能开。”
杜凯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下达。
城中百姓也愿意跟着杜凯这个父母官一起守城。
仅仅半日，城中所有能搬来的砖石就都摞在了城墙上。
“告诉城门附近的百姓，搬家。”
“把房子拆了，砖石，木材都上城，战后，老夫亲自出钱给他们盖房子。”
八百守军，配合上数千自发前来的青壮，组成了怀德县的守城力量。
敌人的第一波冲锋连箭雨都没突破就扔下了数十具尸体退去。
但是杜凯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
这不过是试探性的攻击罢了。
几十个人的死亡，对于攻城战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烽火台那边怎么样，还点不着吗？”
“爹，已经尽全力去烘干狼烟了，不过还要等等。”
“最迟明天下午，一定要把狼烟点燃。”
夜悄无声息的降临。
杜凯依旧屹立在城头上，看着下方敌军扎营，做饭，休息。
看着阴郁连绵的天气，心中陷入了混乱。
边镇都有狼烟，但……
乱军已经有如此规模了，却未见狼烟点燃。
这其中固然有阴雨天的关系，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几个军镇都出事了。
若是军镇出事，这里只能向幽州城求援。
以现在的天气情况，幽州到这里，恐怕最少要走十天。
十天啊！
小小的怀德县怎么在这五千恶狼一般的叛军手下蹭十天？
“传令！”
杜凯叹口气。
“把城中百姓集中在一起，所有粮草集中在一起。”
“优先供给军中和青壮。”
“老幼妇孺，每日保持一餐。”
“除战马外，其余牲畜，先杀一半。”
杜佳看着杜凯，没想到，一向爱民如子的父亲会下达这种命令。
“怎么，没听见吗？”
杜凯的语气多了几分凌厉。
“听见了，可是，爹……百姓会不会？”
“告诉百姓，若是城破，他们一个人都活不成。”
“节省粮食，固守城池，等待大军救援才是唯一的出路。”
“战后，若胜，我杜凯亲自向他们磕头谢罪，若败，第一个死的也是我杜凯。”
杜凯话音刚落，就感觉身后出现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下，城墙下站满了男男女女。
“乡亲们……”
“我们愿意听从将军的指挥。”
当夜，百姓们自发的拿着家中粮袋，牲畜，交于军中，而后，每个人拿着几床被褥，集中在一起。
“爹爹，那春耕的种子呢？”
“能吃的都留下。”
“人死了，要种子有什么用。”
怀德县东，一百五十里。
谢烬带着疾行了两日两夜也不过才走了区区百余里。
这个天气，行军太难了。
好多地方，战马都需要人牵着才能过去。
这也无形的拖慢了行军速度。
可，大战无马又不行。
“所有人！”
谢烬看着天上的雨点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忍痛下达了一条命令。
“在！”
“留下二百人，看管战马，缓缓前行，其余人，下马，随我跑步行军。”
“一定要在明天夜晚之前，到达怀德县。”
前世作为军人，谢烬最佩服的就是老前辈们的铁脚板。
依靠两条腿，在敌人的飞机，炮火之下，打出了轻装奔袭，小规模穿插的奇迹。
今天，他也要试一试。
“所有人，卸甲。”
谢烬带头把战甲卸下，穿着一身贴身劲装。
把头发束在脑后，长槊挂在战马上，只带了一把腰刀，一壶弓箭和仅仅够支持三日的干粮。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累。”
“但是，幽州的百姓更累，更苦，他在等着咱们呢。”
“咱们每慢一步，都可能导致多一座城池失守。”
“话不多说，跟着我，走！”
这时候，谢烬受过后世专业训练的优势体现出来。
背着装备，调整呼吸，谢烬一路在前面带头保持一个匀速前进。
也亏了这些汉子常年在山中训练，每个人都体力不凡，而且都有过长途穿越的经历，并没有人掉队。
顶着大雨，这一跑就是一夜，所有人都和刚在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天明时分，谢烬拿过地图。
经过半夜疾行，他们已经走了八十里。
掰一块肉干塞进嘴里，谢烬把地图收起来。
“休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出发！”
说完，谢烬靠着一颗树下，就假寐起来。
连日的冒雨疾行，已经让不少战士的身体都浮肿起来，有的人，的身上已经生出了烂疮。
但是，没有一个人叫苦。
他们知道，他们的职责。
生疮的人，用酒清洗几遍伤口后用不透水的牛皮把伤口包起来，继续行军。
下午。
杜凯挥刀砍死了一个借助简易云梯爬上城墙的蛮子。
“狼烟，狼烟点燃了吗？”
“着了，着了，父亲，你看……”
杜凯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一股青烟升起，紧接着浓浓的黑烟升了起来。
“好，好啊！”
而此时，谢烬众人也距离怀德县不足十里路。
看着天空飘起的狼烟，谢烬的心终于放下了。
“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杀贼。”
狼烟起证明有敌人进犯。
同时还证明城池未破。
区区十里路，还是官道，谢烬等人不用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虽然战马，铠甲都没穿在身，但是对付一群叛贼若是还要依靠装备之力，那他们也不用活了。
一个半时辰后，正在城上拼杀的杜佳突然看到一群暗红色的身影，在后方杀入战场，顷刻间就将敌人的阵型搅散。
“父亲，你看，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