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太上皇与太后
什么棋子？
宝姑娘这个问题，王熙凤是完全没有明白。
这时候不应该直接询问，蟠哥儿问题？
探春若有所思，惜春摆弄茶壶，秦可卿什么都不想，只是看着贾蓉。
这个宝姑娘，是一个聪明人。
贾蓉模棱两可的给了一个答案：“就要看，你们薛家舍不舍得。”
得到答案，薛宝钗不再言语。
晚膳之后，王熙凤等人告辞离去，贾蓉这才有机会问秦可卿：“可儿，咱们那位祖母如何？”
“太后。”
秦可卿不知如何形容，太后乔装打扮降临宁国公府，一天时间都在陪着她，总感觉太后刻意亲近她，关心的有些过度。
好像她不是太后，而真是自己的祖母。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她有些怕：“夫君，你是不是抓住了太后的什么把柄，致命那种？”
“可儿为何这么问？”
其实贾蓉很想告诉秦可卿，她的身世就是前废太子之女。然而，现在秦可卿身世的公开，主动权不在他手上，而是在宫中。
在太上皇，在建元帝。
这时说不得。
“要是没有被夫君抓住把柄，太后岂能如此屈尊降贵讨好我？”
说着，从手腕上退下来一只玉手镯：“太后说这是她们的传家宝，是她的祖母给她的，现在送给了我。”
如此贵重之物，只有家传，哪有送给臣子的妻子的？
这算是传错了人吧。
不应该传给自己的孙媳妇？
或者儿媳妇？
“可儿不要多想。”
贾蓉帮着秦可卿，重新戴上玉手镯：“你就当她是你的祖母，或者我的祖母。她不讨厌你，她喜欢你，这比什么都强。”
......
马车逐渐靠近皇宫，太后仿佛在靠近牢笼。
当初嫁给太上皇，太上皇还是太子，那年她十六岁。
嫁给太上皇当年，先皇驾崩，太子即位，她成了皇后。在这宫中，太后已经住了四十六年，今日是她住进宫中，第七次出宫。
而距离上次出宫，距今已经九年。
一入侯门似海深，她贵为皇后，四十余年除了七次出宫，都是在皇宫度过，甚至都在坤宁宫、慈宁宫度过。
自从怀德太子自杀，她的心就已死。
直到前几天，遇到孙女儿。
再看皇宫，已经不是囚笼，而是无数欲望汇聚而成的欲海。
她要帮助孙女儿，她知道，有不少人希望孙女儿死！
再加上当年怀德太子起兵，这时候她的孙女儿的身份公开，就是面对天下汹汹声讨！
还不是时候！
“你回来了。”
刚进入皇宫，就看到太上皇孤身一人，站在宫门前。
有些孤单，有些落寞。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其实看上去挺可怜。太后本不想回答，然而她现在有了孙女，自然有了一些想法：“你有事？”
“你们都下去吧，我陪着太后。”
对于太后，太上皇是有感情的，也是充满愧疚的。他们两个人唯一的儿子，几个孙子孙女，因为那一场灾难，全没了。
他明白太后，对他的不满，恨他的无能。
太上皇挥退宫女太监，宫女与太监，不能当真离开，只是相隔较远，服侍四周。
太上皇语气幽幽，带着思念：“可儿，她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
太后咬了咬牙，眸子里都是怒火：“她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被自己的亲爷爷逼死，杀死！”
“她现在孤身一人，要不是有一个好丈夫，她这一生将会如何悲惨？”
太后冷笑一声：“现在，你满意了？”
不，他不满意！
非常不满！
这不是他，最希望的结果，他也不愿意看到。
太上皇沉默，这些事情，他解释过，还不止一次。太后心中有恨，这是无法化解的：“这是我的错。”
错信奸臣之言，而怀德太子，更是受到奸佞挑拨怂恿，最终留下太多遗憾与悲痛。
“不，你没错。”
太后嗤笑一声：“当年，怀德有一女遗世，有人不断调查，不断追查，想要斩草除根的。要不是建元把可儿送出皇宫，她现在...”
“你错啦！”
太上皇愤怒起来：“你只知道指责，你只知道恨我，你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这件事情，我当初是多么无奈。我已经准备好了退位诏书，你知道吗，只要他进入太极宫，他就是皇帝...那份诏书，最后我一字未改，给了建元...”
“可儿是我的孙女，我的血脉传人，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还不如畜生吗？”
太上皇咆哮出声，如若孙女儿没找到，被误会也就被误会了。
现在孙女找到了，他不想孙女儿误会他，想要斩草除根。
他是一个爷爷，不是一个屠夫。
“呵...”
太后冷笑一声，向宫内走去：“我是不会相信的，我要看到可儿一世平安，我才会相信你。”
“无论你怎么想，当年逼死怀德，当年你犯下的错，我都不会原谅。”
看着太后的背影，太上皇胸膛起伏，脸色赤红，眼珠子都已经血红一片：“不要你说，我会保护好她的。”
“你错了她有丈夫，她的丈夫会保护好她的。只望你，不要吓到她就好。”
......
“你这死丫头，多好的机会，就是没有把握住。”
之前她们都见不到贾蓉，这次好容易见到，应该把握住机会，用尽一切手段，让贾蓉出手相助，先把薛蟠从顺天府带出来。
王熙凤相信，东府的蓉大爷，有这种能量。
最后，本应该抓住机会的人，偏偏只是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凤嫂子。”
薛宝钗不想解释，也解释不通。贾蓉与政老爷，必然是带着目的性的谋划，这时候少一个人直到，计划才会更稳妥。
虽然，这是以她的哥哥为棋子，甚至极为危险：“这件事情不要多说，不要多问，明日儿，自然会有答案。”
明日？
这不还得等一晚上？
这让然心里痒痒，百爪猫挠的。
“凤丫头就是心急，这件事情能说，宝姐姐早就说了。”
探春有智慧，一开始想不明白，现在同样想不明白。嗯，这件事情，有些深奥，她还需要时间领会。
薛宝钗不急，显然从贾蓉那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实属不易。
“我能不心急吗？”
王熙凤冷哼一声：“算我瞎操心，人家自己的哥哥入狱都不操心，偏偏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跑前跑后，费尽心机找人求情的，最后还落不到好。”
“你这凤辣子。”
薛宝钗笑骂一声：“这也是我猜的，也不准。爷儿们的事情，咱们女人家家的，又在后宅中，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乱猜。”
“猜得准皆大欢喜，猜不准我去求人就是。”
她能不费心吗？
找对人还好，找不对人，就像之前找蓉大奶奶，找到王家，最后还不是事情没解决？
找不对人只能干着急，刚才蓉大爷给的答案已经很明显，薛家要付出代价才行。
“你狗东西，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刚进入府中，差点被一个仆人撞到，王熙凤瞬间恼火：“不说清楚，捆了放柴房，饿你三天。”
“二奶奶。”
仆人被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求饶：“小的这是心急找大夫，赵姨太太，这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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