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贾宝玉倒数第一
贾家族学占地面积不小，足有四五亩大小。
这对于贾家来说，完全足够族内子弟读书所用。其实贾家家族内，适合读书年龄的族人，并不是很多。
进入族学，读书声不绝于耳。
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他今日要来的缘故，还是平日里都是如此学风。
“族长。”
刚进入学堂内，贾代儒带着几个中年而来，向他行礼。
这几个中年，见到贾蓉面含微笑。
他们中两个是举人，其实是在国子监读书的。虽已经年过不惑之年，功名未取，贾家族学开出的条件，还是很诱人的。
这两个举人，都是国子监比较有才学，品行还都不错，口碑极好。
贾蓉专门找人打听过，这两个举人是鲁、粤解元，本不为富贵折腰的才子，贾蓉开出每月十两银，于是他们都来了。
贾蓉找的这两个，都是家境贫寒之人。
上有老下有小的，而且年龄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没有年轻人的锐气，老成持重，最是适合教书。
一般私塾，请举子做先生，一月也就只有五两银。
贾家开出十两银，而且每月初一十五与月末，来教书，也不耽误他们科举，条件实在是太优厚。
“几位先生好。”
两位举人，两位秀才。
原本的教书先生，贾蓉已经辞退。根据以往他们教书水平来看，真的不适合在这里教书。
对于秀才，贾蓉也是表现出充分的尊重，条件也极为优厚，每月五两银。
在一般私塾，秀才每月最多三两银。
甚至大多数，只有二两银。
见礼之后，贾蓉看了一眼贾代儒。
贾家族学油水很足，凡族中为官者，皆有帮助银两，以为学中膏火之费。除此之外，每年宁荣二府，也拿出不少银子，资助族学。
这个本应该免费供族内子弟读书的族学，贾代儒却收取不少外姓子弟束脩，中饱私囊。
不说贾代儒品行，其实贾代儒，也就是秀才功名，一生都没有考中举人。而他早年丧父，中年丧子，晚年丧孙...
唔，因为他的出现，出现一些蝴蝶效应，贾瑞还活的好好的。并没有因为秦可卿葬礼，偶遇王熙凤，从而被迷得神魂颠倒，最终丧命。
贾代儒其实极为渴望孙子贾瑞成才，管教极严。
不许外出过夜，否则必有重罚。
贾代儒虽然贪婪，但是在族学中，表现平庸，也算是尽职尽责。而他到如今，还管理着族学，也是族内，想着帮衬这个代字辈的族老。
贾蓉的目光，让贾代儒颇为不自在。
按照辈份上来说，他是贾蓉曾祖辈。
然而，辈分高适用于自身身份地位高，才会受到合族尊重。他是一个秀才，贾蓉是一个县公。
所以，他就算是曾祖辈，也需要仰视贾蓉。
没办法，贾蓉是族长，他又要仰仗宁国府而活。
进入学堂，读书声戛然而止。
贾蓉看到这间学堂内的学子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族内，二十岁以内，没有从军者，基本都在这里。
也不多，二十余人。
年龄大的十八九岁，年龄小的，才四五岁。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年级划分，而是根据自身所学，初学者被称作蒙学，蒙学之后读四书五经，算是升学。
现在，一群十几岁少年青年，与几个四五岁，七八岁小孩子一起蒙学，真的挺有趣。
大脸宝今年十四岁，其实自身学问水平不算低，但是没有正儿八经怎么读书，或许会做诗，要说蒙学读物，还真不精通，这也要跟着在这里蒙学的。
由此可见，贾家族人，对于读书的态度。
看到贾蓉，有人好奇，有人忐忑。
其实学堂内的这些族人学子，见过贾蓉的没几个。
大脸宝就挺忐忑的，进入族学读书，每个月只有月中、月末能够回去两次，他感觉自己的怡红院，现在是不是已经长满杂草？
在族学内，大脸宝还是喜欢与别人谈论诗词，对于文章之类，他是真的不爱。蒙学读物，也不是很喜欢。
可以说，他并没有怎么学。
放在现代，大脸宝妥妥一个问题学生。
严重偏科，却又自视甚高，瞧不起别人学习成绩好的那种。
他正在忐忑间，贾蓉开口道：“我是贾蓉，你们中有很多没见过我，不过，这不重要。我也不讲什么大道理，我也没有责任教导你们读书，我今日只是来看看族内族人学业。”
“这样吧。”
贾蓉想了想：“你们没有任何的功名在身，蒙学也已经有段时间，就按照童子试方式，你们先生出题，你们考试吧。”
“成绩好的有奖励，成绩末尾的，要惩罚。”
贾蓉说完，不再过问。
童子试亦称童试，即科举时代参加科考的资格考试。内容有八股文、诗赋、策论等，虽然八股有各种弊端，然而时代之下，为取功名，也要考试。
两个举人，探讨着考题。
大脸宝内心就开始敲鼓，八股文他不是很精通，也不怎么写。诗赋还行，策论嘛...他最讨厌。
“这次，惩罚是一定的了。”
大脸宝很是不满，心里越来越忐忑：“这个禄蠹，一定是极为了解我，知道我不擅长文章策论，故意要我难看。”
大脸宝知道，自己曾经在蓉大奶奶面前失仪，以叔伯身份失礼。
更是因此，老祖宗逼着族人，让贾蓉休妻。
他也知道，贾蓉不喜欢他。
所以，故意针对他。
大脸宝其实想多了，族内谁想学，谁爱学，贾蓉根本不关心。不可能人人成才，人人做官。
只要能出几个读书种子，家族就有希望。
至于大脸宝，学不学的他自己遭罪。学不成，二十岁之后，失去族学读书资格，你爱干嘛干嘛，与贾蓉有什么关系？
大脸宝是脸大，但是还没有到，每一个人都对他期望很高的地步。
不过有一点，大脸宝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贾蓉真不喜欢他。
很快，试卷发放，当看到考题的时候，大脸宝神情僵硬。
而其他人，开始奋笔疾书。
磨磨蹭蹭的，大脸宝最终八股文白卷，策论白卷，唯有诗赋，他认为写得极好。
但是这时候，两位举人老师，已经排名完毕。
“贾菌贾珩...”
排名之后，贾蓉还是颇为欣慰的，贾菌八九岁，贾珩十八九岁，考试排在第一第二。第三...没有。
因为其他人，不是诗赋空白，就是策论空白，总之没有答满试卷的太多。
“族长。”
贾菌与贾珩规规矩矩的，面色恭敬，眸子里也有些兴奋。作为旁支，他们在族学内，其实身份不显，也与大脸宝他们混不到一块。
发奋读书，最终总算是有了一个好成绩。
“我有国子监名额，你们现在回去，收拾收拾，跟着伍先生去国子监读书吧。”
“多谢族长！”
贾菌荣府近派的重孙，娄氏之子。
少孤。
在家塾中读书时与贾兰最好，年纪虽小，志气却大，极是淘气不怕人的，在顽童闹学时，他不肯吃亏，十分顽皮。
这是贾蓉对贾菌的了解，只是可惜，另一个文华种子贾兰，卧病在床，年前就生了病，今天不在。
贾珩，贾蓉了解不多，曹公笔下，也就是见一个名字不露脸的群演。
两个人高高兴兴离开，心里又高兴，又感激。
国子监，不是谁都能进的。
首先，要么凭着真本事进，成为一省乡试解元，才有资格进入国子监。
除此之外，要么是颇有才名的举人，皇帝恩赐进入国子监。
第三，就是一品大员特权，每年有一个免试进入国子监的名额。
超品则是手里有三个名额。
就像荣国府，贾政好容易得来一个国子监名额，就是要给大脸宝的。大脸宝不认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白白丢了国子监读书机会，贾政好歹差点没气死。
贾蓉忽然目光一转，看向大脸宝：“贾宝玉。”
贾宝玉忐忑上前，八股文、策论他没写，但是写了诗赋，学堂还有几个五六岁、七八岁的儿童，他不至于比不上他们？
从贾蓉脸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淡漠，平静，眸子深邃。
“族长。”
就算是本身辈分高一辈，大脸宝本能还是怂贾蓉。
“这次，你排名倒数第一，要受惩罚的。”
贾蓉摆了摆手，让贾环过来：“你去打他的板子，二十板子...”
贾环睁大眼，兴奋了：“是，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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