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掀波澜

韩竢精芒一闪,道:“哦,敢问陛下,我大宋江山风景如画,处处游人如织,歌舞升平,如何就成了风雨飘摇?”

“既然游人如织,歌舞升平,为何百姓造反之事剿而不绝?”

赵昀沉着冷静,又道:“我朝自高宗南渡以来,冗兵冗政冗费现象便越发严重,以至于官富民穷,矛盾日愈加剧,百姓造反之事频仍,无年不有,国家实力已经大打折扣,朝廷统治已经在根上出现溃烂;

而在那遥远的北方,正在兴起一个强大的势力,他的名字叫蒙古,此时,他们纵马持鞭,正在开疆扩土,金国和西夏被他打得苟延残喘。

一旦金国和西夏被灭,他们的刀锋将会直接指向我大宋,试问以如今大宋的现状,如何抵挡?难道这还不叫风雨飘摇?”

韩竢心情激动,没想到赵昀将问题看的如此深刻,不但看到了百姓苦难,还看到了来自北方的最大威胁,这一点,已经和不知多少人拉开了差距。

韩竢又道:“既然陛下看到了问题所在,那陛下又当如何化解?”

赵昀信心自若,道:“朕欲对内改革,变法安民,对外主动,以攻代守。”

“对内改革,变法安民,对外主动,以攻代守,,,”

韩竢喃喃念着赵昀的话,越念,越感觉赵昀的话有内涵,意义重大,此时再看赵昀,韩竢只感到赵昀的身上都在发光,好似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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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荣王府,赵昀心情激动,得到了韩竢的支持,这让赵昀感到自己的实力又加强了。

但是现在还不能正面和史弥远杨太后硬钢,他们掌握着实际上的国家大权,一旦硬刚,极有可能引发最高权力爆炸,那时局势也将彻底失控,大宋非但不能延续,只怕还要提前结束。

赵昀想了想,提起笔墨,写道:“小猫孤独,苦于无伴。”

写完,将之折叠,而后命人秘密送往郑清之手上。

郑清之接到密信,稍稍思量,就明白了赵昀的用心,只是这时机还不成熟,似乎有些操之过急。

郑清之提笔,本欲劝说赵昀先缓一缓,但是又联想到赵昀办事不是鲁莽的性子,既然赵昀这样做,那一定也是有了通盘的考虑,竟然如此,那他就执行便是。

于是郑清之又提笔,给自己的好友杜文去信。

第二天,一个奏折送到了政事堂,这个奏折一出现,立即在政事堂引起了轰动。

这是礼部侍郎程珌送上来的,他的奏折虽然字数不多,但是每一个字都是力量无比,意思更是简单明了,那就是赵昀已经不小了,应该为赵昀挑选合适的人选,举行大婚。

十九岁举行大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小老百姓在赵昀这个岁数,很多人都已经小孩可以打酱油,满地跑了,所以程珌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但是这个合情合理的请求,却是注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因为一旦赵昀举行大婚,那也就意味着在法理上讲,赵昀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需要担负责任了。

那么作为皇帝,成亲以后的他,自然也就应该顺理成章的亲政,打理政务,管理国家。

这也就意味着赵昀大婚,杨太后就必须撤帘,还政于赵昀!

这对于把持朝政的杨太后来说,她能答应赵昀大婚吗?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一份奏折,即便杨太后不理会,也是一定通不过的。

因为先帝宁宗赵扩刚刚驾崩两个月,按照礼治,赵昀要守孝三年,这三年的时间,是不能大婚的。

守孝期间不能大婚,这是一个常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常识,身为礼部侍郎的程珌不可能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要上这样的一道折子呢?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里面的含义就很微妙了。

“哼。”

史弥远看到这份奏折,气得不轻,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这段时间史弥远被言官攻击搞得他昏头转向,好不容易将言官的攻势打下去,没想到程珌又来给他添乱,史弥远能饶过他吗?

史弥远怒道:“这个程珌是怎么回事,先帝刚刚驾崩,他竟然上这样的折子,难道我大宋连理法孝道都不要了吗?”

“是是是。”

政事堂的一众官员几乎都是史弥远的亲信,当然全部都是以史弥远为标杆,史弥远说什么,他们就是什么。

史弥远又道:“程珌目无理法,欲陷官家于不孝,夺其侍郎官身,贬为庶民。”

史弥远拿言官很头疼,但是对付程珌,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恼怒之下,史弥远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程珌就失去了官身,成为了一个平民。

但是很显然,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从程珌开始,就到程珌结束,中间是一定会有其他人参与的。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声援程珌,这个人是太学生余介。

余介上书,书中说道:“官家乃天下万民之望,江山社稷之基,一言一行,皆关系江山存续,自然不能以寻常理法为约束。为江山社稷计,官家应当早日大婚,诞下子嗣,立为储君,如此,可保江山稳定,万民安心。”

这份奏折被送到了杨太后的手中,杨太后气的花枝乱颤,怒道:“反了,反了,区区一个太学生,竟敢妄议国事,挑衅理法,真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杨太后气急之下,大笔一挥,夺余介太学生身份,下狱问罪。

一连处罚了程珌和余介两人,且都是很严重的处罚,杨太后和史弥远以为这件事情会到此为止,却没有想到很快,又是有人继续上奏,要求准许赵昀大婚,并且说越快越好。

官场,永远都不缺少投机者,这句话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此前史弥远被莫名其妙的遭到言官攻击,许多人就认为有人在背后指使,于是很多言官出于习惯和投机,也仗着特权,跟着上书骂史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