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胸藏锦绣
“不是参汤，而是灵芝。”商玉虎冷笑道，“烈翅蝎这种毒物很是古怪，本身毒性虽不致命，但若配上参汤灵芝这种天材地宝，反而就变成了穿肠毒药。”
“不过配以灵芝的药效会更猛些，即便是有宫中的莲香百合，也无法抵消其毒性。”
洪镇山浑身发抖，却又听商玉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刚服下汤汁不久，若有玉僵蚕，血河车，龙眼子捣碎熬汤服下，或可还有一线生机。”
“你们……你们难道愿意给我解药？”洪镇山本待必死，没想到对方说出这番话，事情似有转机，不由大喜。
玉伢儿在一旁冷冷地道：“洪镇山，你把当日之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将幕后指使之人全都告知我们，有太子殿下为证，若查证如实，我们或可饶了你。”
洪镇山仿佛是在黑暗中寻到了一线生机，连忙求饶道：“商将军，太子殿下，我告诉你们，全都告诉你们！只要你们饶了我啊，饶了我这条狗命便好！”
紧接着，他便将洛云坤如何找到自己索取烈翅蝎粉，自己又是如何将此粉送至坤宁宫内，并与青儿交代如何下毒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原本与楚乐所料并无太大差池。
但先前终究只是怀疑与洛家兄妹有关，并无确切证据。
听完一切，楚乐眯着眼睛看向洪镇山，冷声问道：“其中可有遗漏？”
洪镇山拼命摇头：“没有，绝没有，太子殿下，您原来……原来如此睿智英明，求您……饶奴才一命，此后太子若有需要……我……我必誓死效命！”
“行了。”楚乐微微一笑道，“你既有如此忠心，不应该为洛家兄妹赴死么？本太子怎好污了你的淸名呢？”
洪镇山闻言怔住。
“你……太子殿下你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说好饶我一命的么？”
“太子殿下……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太子殿下……”
洪镇山看着楚乐缓缓起身，向外走去，已是状若癫狂，拼命挣扎着吼道：“殿下，你可是当朝太子，您……您应当一言九鼎，说好饶我性命的啊！”
楚乐行至门口，缓缓转身，看着他淡然说道：“在你们面前，我只是个傻子，说话当然不算数了。”
洪镇山心里一震，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窥见了楚乐的秘密，今天必然求生无望了，索性开始破口大骂：“你们……你们这群杀千刀的狗贼，好大的胆子，竟敢谋杀朝廷命官！你们这群……”
忽然腹中一阵刀绞般的剧痛，疼得他几乎背过气去。
商玉虎和商玉伢冷冷地看着他。
“忘了告诉你，若配的是灵芝，痛苦比人参可要强烈十倍百倍。”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洪镇山艰难地说着。
随着他嘴巴一开一合，鲜血和着口水已经不断地开始流了出来，很快便染红了整个上半身。
“我……我是朝廷命官，我……马上就要做上……大将军了……你们这些蝼蚁之辈，怎能加害……于我……”
他额上青筋根根暴起，面如金纸，只觉得心脏狂跳，几乎要扑出喉头。
剧痛一阵一阵，仿佛整个腹腔里的脏器都已经绞作了一团。
“你，你们……杀了我吧……”洪镇山痛苦地盯着商玉虎腰间的佩刀，含混不清地道。
商玉虎和商玉伢互望一眼，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不急，等你断气，我再割下你的头颅，祭我父亲在天之灵。”商玉虎残忍地笑道。
边上的商玉伢已经闭上双眼，两行热泪滚滚流下。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兄妹俩走出房门，来到院中。
楚乐与秦月等人都在这里，见商玉虎手上提着一个包裹，里面显然是洪镇山的脑袋。
商家兄妹走到两人身前，跪了下来，叩首齐声：“多谢二位成全我兄妹俩报此大仇。”
“起来说话。”
楚乐挥手道：“这只是第一步而已，说到底这洪镇山，终究不过是个提供毒药和献计的下手，那幕后指使之人，才是你们真正的杀父仇人。”
秦月虽然知道这次杀洪镇山是为了给商家兄妹报仇，但具体的情况却并不知晓，这时却是大皱眉头。
这洪镇山乃是当朝将军，掌管着铁熊卫三千重甲，竟然还不是幕后指使。
那幕后指使之人，会是何等身份？
而这商家兄妹，竟然与这等人物结上了仇怨，而我这乐大哥，却还是他们的主人！
那他的身份却又该是何等尊贵？
想到这里，她不禁头上冒汗，一时竟忘了向两人还礼。
还是楚乐在一旁开口道：“今日之事，你们两人，其实是要多谢这位白姑娘。”
商家兄妹转头望去，只见秦月身后，一位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正在向两人微微颔首。
两人赶紧叩首。
“若非她有勇有谋，敢于以身犯险进入铁熊卫大营，如何能将这洪镇山带到这里？”楚乐解释道。
那少女慌忙上前将两人扶起，咯咯笑道：“两位大人千万不要如此重礼，奴家可承受不起。”
秦月这时才回过神来，赶紧介绍道：“这位姑娘，是红十娘的弟子，白纤裳。”
白纤裳看了商玉虎一眼，忽然掩唇笑道：“这位商大人，您不认得我，我可认得您，您每次来万花楼找我师父时，我都在后面看着呢。”
商玉虎恍然道：“原来白姑娘是红十娘的弟子，难怪如此了得。”
“嗐，了得什么呀，也就是学骗人罢了，若没了帮主给的蒙汗药，洪镇山这老色鬼真要跟奴家动手，奴家可打不过他。”白纤裳挥了挥手里的绢帕笑道。
“万花楼？”玉伢儿这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不由侧目看了一眼哥哥和楚乐。
楚乐干咳两声，装作没看见。
“嘻嘻，商姑娘也知道这些地方么？”白纤裳看了玉伢儿一眼，眼中掠过不满之色。
没想到玉伢儿却是再次深深一拜：“白姑娘莫要误会，万花楼我知道，但玉伢儿绝没看不起白姑娘的意思。”
“太……我家公子与玉伢儿说过很多故事，玉伢儿也知道即便是烟花柳巷之地，却也有不少出淤泥而不染的姑娘胸藏锦绣，志比鸿鹄。”
“别的不说，单就白姑娘敢独闯三千重甲军营这份豪情，便已不让须眉，实在值得玉伢儿钦佩。”
白纤裳愣住。
她自忖确实有几分豪气胆量，但这胸藏锦绣……
白纤裳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
嗯……有那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