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商家兄妹坐在马车里，玉伢儿有些疑惑地看着老哥道：“练银霜？那个小姑娘，看上去比纤裳妹妹还小一些？你怀疑她？”
商玉虎皱着眉头道：“她双手中指与食指有环茧，那不是握刀之人能有的，是弓弦牵绕所致，这点我必不会看错。”
“妹子，你去找白纤裳和秦月，我就不进去了。”
商玉虎道，“我总觉得，现在最好不要被练银霜看到我出现在丐帮。”
“如果被她看到我和你有联系，会很麻烦。”
玉伢儿点点头。
马车经过青龙街，商玉虎轻飘飘地从马车后面掠下，进入人群中。
他忽然看到一个娇俏的倩影从前面的胭脂坊转了出来，向街口走去。
这么巧吗？
商玉虎挑了挑眉毛，小心地隐到一处墙角后面。
他开始有些后悔，刚才出宫在车上的时候，为什么没换一身便装。
反正车上的只有自己亲妹妹，没啥不方便的。
幸好练银霜没有发现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明显不是分舵的方向，她要去哪儿？
商玉虎小心地跟了上去。
虽然今天没有披甲，但一身官服仍然很是显眼。
胸前银色的豹子头，血红的大嘴，瞳孔深暗，远远地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他只好跟得远一点，利用自己过人的眼力，始终锁着对方的身影。
但很显然，练银霜的目力也同样优秀，转过两个街角之后，便已发现后面有人跟着。
她立即放弃了自己原先的计划，准备往分舵方向绕回去。
练银霜也有些恼火，她连续几天都想找机会给杨公送情报，却总是一再错过。
她隐约看见后面有个官府的人，但距离太远，练银霜也没看清楚，只料想是那日救过自己的大理寺捕快。
她也没放在心上，只需回到之前他们放了自己的地方就行了。
商玉虎现在查案是真的有些经验了，立即察觉到了练银霜的意图，干脆放开手脚，进了一间屋子，顺手把衣服换了。
转身出来又跟了上去。
练银霜已经接近了分舵，见背后的尾巴没了，忽然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去一趟，把情报留出去。
前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人。
身披斗篷，一瘸一拐。
练银霜面色微变。
又是那个人！？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瘸子阴恻恻地道，“我刚还看见那个商玉虎在跟着你，你他妈的……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练银霜愣了愣：“是那个……中郎将在跟着我？”
她还没反应过来，忽然看到瘸子背后一人闪了出来，悄悄地向瘸子靠近。
练银霜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赶紧移开目光，咬了咬嘴唇道：“你……你老跟着我究竟是要干什么？我……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你要做什么……我，我可以配合你，但是……总不能在这里啊。”
瘸子怔了怔：“你说什……”
话音未落，练银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袖中忽然闪出寒芒，急刺向瘸子面门。
瘸子反应奇快，身形猛地弹起，闪过对方刀势，一个膝撞往她胸口砸去。
练银霜一刀刺空，眼看要被对方的膝撞顶中，可瘸子身后忽然伸出来一条手臂，将他一把拉住。
瘸子大惊，反手挡开商玉虎的刀，拧腰冲拳击打商玉虎面门。
商玉虎用刀身挡了一下，瘸子单脚点地，一个纵身扑向身旁的墙面，双手扒着一个翻身就跳过了墙头。
这小子的身法，竟然不输给石猫儿那样的轻功高手！
商玉虎心中懊恼，今天可惜没把弓带着，不然一定不能放过这个瘸子。
他纵身跳上墙头，打算追上去。
谁知刚上去就看到一双眼睛在墙的另一面怨毒地盯着他。
那瘸子双手扒着墙头，整个人挂在墙上早已蓄势待发，看到商玉虎出现，一条腿立即就像一条钢鞭般卷了上来。
商玉虎急横刀一挡，谁知这一腿势大力沉，竟然将他的佩刀生生踢断了！
商玉虎无法控制平衡，仰天向后跌下。
他心头剧震，真没想到这瘸子如此了得，只剩下一条腿，还有这般身手。
瘸子振臂从墙头纵起，凌空旋身一个肘击，像刀子一般切在商玉虎腿上。
“你伤我一条腿，我也伤你一条，不过分吧？”瘸子怒吼。
他正打算补上一拳，练银霜及时从下面跳起，一刀劈向瘸子手臂。
瘸子及时变拳为抓，一把捏住练银霜的手腕，直接借着下落之势，往墙头上狠狠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商玉虎在跌落墙头之前，一刀挥向瘸子手臂。
瘸子无奈缩手，练银霜保住了一条手，和商玉虎两人同时跌落墙的这一边，而瘸子已经在墙的另一边，再次逃脱。
商玉虎大为恼火，但那瘸子这一肘击断了他胫骨，现在别说追人，却是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练银霜扶起商玉虎道：“中郎将，您没事吧？”
商玉虎瞟了她一眼：“这个人为什么老盯着你？”
“我不知道，”练银霜不假思索地反客为主，“他好像认识你，这是怎么回事？”
商玉虎怎能被她压住，冷声喝道：“练银霜，你一个民女还是少管本将的事。”
练银霜撇撇嘴道：“那行，中郎将你在这儿呆着，我走了。”
商玉虎恼火地扶着墙打算起身，怎料胫骨一阵刺痛传来，这才发现自己断骨的部分可能已经错位，显然走不了路了。
“你等等……”商玉虎无奈，喊住了练银霜道。
“中郎将，我只是一个民女。”练银霜一脸认真地道，“我不能管您的大事。”
“你……本将，命令你扶本将起来！”
商玉虎心头恼火，他是敦厚之人，从来不是嚣张跋扈的性子，但因为一开始就有点怀疑练银霜，所以从一开始，就刻意作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结果现在，反而有些下不了台阶了。
“中郎将……男女授受不亲。”只见练银霜嘟起了嘴巴。
商玉虎怔住，他觉得练银霜说的有道理。
但练银霜柔软的小手却又伸了过来，探到他肋下，将他一把扶起。
“算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