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金丝翼善冠
不怪楚辞这样的存在眼光都有些震惊。
实在是金丝翼善冠在华夏历史上几乎就是个传说中的物件。
华夏五千年历史上，也就诞生过一顶金丝翼善冠，还是从万历皇帝的陵寝中发现的。
那可是严禁出境、严禁拍照、严格控制展出时间的华夏特一级文物。
史学界一直为这是明器还是常器争论不休。
说是明器的举例都是历代皇帝画像没有见过类似的造型，史料中也没有记载，加上纯金制作的东西并不适合日常佩，唯一的实物还是定陵陪葬品。
不是明器能是什么？
说是常器的也有理由。
《大明会典》中记录了形属常服翼善冠这种形制。
而且明朝小说《禅真逸史》中有过这样的描述:“头戴嵌宝金冠，身穿锦绣龙袍。腰横玉带，脚着朝靴。相貌端严，威仪凛肃”。
这完全是按照明代帝王的常服打扮来洗的。
另有一点，也是坚持此条的学者对明代历代皇帝都没有佩戴纯金的翼善冠的解释。
说皇帝不将纯金翼善冠作为常服和画像留下只是为了受礼法制约谨身冠服，毕竟从明朝开国皇帝起就没有一人佩戴纯金翼善冠画像，后代皇帝又怎么敢比祖宗穿的更好？
这一点在尊重礼法的古代也是可能发生的，所以争论从未停歇。
不过这些对楚辞来说完全不是秘密。
自己可是很清楚明朝那点事儿，对金丝翼善冠的作用更是门儿清。
别的不说，楚辞光是知道可能存有金丝翼善冠的地方就不少于五处，真要是全部发掘出来，写一篇震惊史学界的论文都够了。
楚辞之前没有这个功夫，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不过眼前这个送上门的金丝翼善冠，他也不介意顺手拿下。
冯远将东西放在桌上，看着四周无人轻声开口：“昨天那个东西，今天这个东西，都是家里面整理老物件出来的。”
“老板您这里价格厚道，帮忙看看？”
楚辞也没拒绝，从桌上拿了一包烟磕出两根递过去：“来一根？”
冯远摸着打火机刚要接过来，身后老者立刻咳嗽一声，冯远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抽烟，不抽烟！”
楚辞也不再让，自顾点起一根，凑近看着桌上的金丝翼善冠，顺便看着两人的表情。
整个金冠从形制来看的确是明代的幞头样式，由前屋、后山、角三部分组成，通高二十四厘米，冠口径二十厘米，重约八百克，通体金丝制作。
和定陵出土的金翼善冠有几分相似，各部分由粗金丝连缀而成，外面用双股金丝编结成的辫形条带压缝，下沿围绕一周卷草纹花边。也镶嵌着双龙戏珠的造型，唯独翼善冠后面的对折上巾与定陵的不同，是垂在后方，更像是正常的翼善冠形制。
东西上手看过，楚辞可以断定这顶翼善冠是万历年间的东西。
这么繁杂的工艺和精巧的技术，不是御作根本不可能做出来，只不过还有个问题解释不清。
如果这东西是万历的，那么为什么会有两顶形制一样的金冠出现，偏偏万历还用的是折巾方向错误的金冠陪葬？
“东西哪来的？”
既然不能确定东西的情况，楚辞打算不再多想，直接和卖家聊聊，说不定就能问出来。
“祖辈传下来的！”冯远冷哼一声叫嚷起来。
“昨天已经和宁老板说过了，楚老板你还要再问一遍的话，那我就麻烦些再说一遍！”
“我们祖上也是明清的官宦人家，只不过后面糟了清算，这才隐姓埋名换了地方生活，要不是家中实在周转不开，也不会来变卖祖产了！”
楚辞听完点点头开口道：“听您二位口音，是闵省那边的人吧？”
“是啊，只不过不好混日子，这才全国做点生意。”
“这些东西啊，就是我们在祖宅里面发现的，只不过东西细碎，整理起来麻烦，就挑了几样过得去的先来问问看。”
“楚老板，咋样，你给什么价格？”
楚辞没有立即开口，停了半晌，突然换上中原方言开口道。
“吃过饭再说，中不？”
没想到冯远立刻用同样的方言回应道：“中！”
冯远身后的长者瞬间变了脸色，在冯远背后点了几下。
楚辞见状，也不多说，指尖桌上轻敲两下：“你们继续。”
冯远支吾着咽下口水：“继续什么？”
“编故事啊！”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上面的土腥气太重了。不在地下埋个几百年，没有这个味道。”
“你们故事编的不错，不过……在我这里，还不够！”
冯远神色慌张，强作镇定气愤地着看向楚辞。
“楚老板，我来你这里卖东西是为了个和气，你要是这么说，这东西我就不卖了！”
“你认不出来东西不报价，还污蔑我们编故事，这生意没法做了！”
说着包起东西就要跑路。
楚辞抬眼看了一眼，聂风当即懂事的关上门，冷眼看着两人摆出狠厉架势。
楚辞一口烟抽完，丢进烟灰缸里轻轻开口。
“不抽烟，接打火机的动作确很熟练。”
“进门后一直看着房间西北角。”
“手上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地里劳作才会有的锹把的痕迹，可是穿着言行完全不像是农民。”
“再加上你！”
楚辞看向冯远身后的长者。
“沟通时候用的是手写术，这是老一辈盗墓贼下墓看不清东西才会用的缩写沟通的方式。”
“还有你们说是闵省，也改不了骨子里面的中原口音。”
“闻土观色，点烛摸金。”
“吃死人饭的土夫子！”
“是不是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下冯远和身后人再无二话，四只眼睛齐齐盯着楚辞。
好半晌。
冯远身后中年人才喟然开口：“楚老板，果然英雄出少年。”
“你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是土夫子，而且，不姓冯，是姓封！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封不平，这是我的侄儿，封远！”
“这次来本来是想找曹家的，结果打听了一圈，整个古玩街都说你厉害。”
“昨天的玻璃碗只不过是投石问路，明代的东西都认不出来，还说是清仿的。”
“你的手下实力不行！”
“今天的金冠本来是想试探一下你的，要是你能认出这个东西，就有了和我们合作的资格，否则……”
楚辞冷笑一声：“你们就会找人再把玻璃碗收回去，是么？”
封不平眼上没有一丝尴尬，低低一笑：“既然楚老板已经通过考验，这事情就此揭过。”
“成与不成都已经无关，我是想来找楚老板谈一笔生意！”
“不知道楚老板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