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华夏无大师

很快,金银镶珐琅座钟就被送到六号包厢,随之送来的还有一套钟表维修工具。

全部是黑啤国进口的设备,精钢打造,实木握把,手感和精准度都无可挑剔,是宋老太爷珍藏的工具,知道楚辞要维修座钟特意差人送来的。

“楚大师,知道你不喜欢中立国的东西,特意选了这套黑啤国的。您看合不合手?”

在别的地方都能开宗立派的宋惊鸿此刻就像是小学生一样守在楚辞旁边,递着工具,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反而闪烁着激动地目光。

旁边陈良也是哈巴狗一样守在旁边,死死盯着楚辞身前的座钟。

他们等这一刻都太久了!

所有国内的古董钟表,除了歪打正着修好的那么几尊外,其它的全都停摆。

华夏没有好表,也没有知名的钟表维修大师。

这件事情对所有文物人来说都是一个耻辱。

尽管全世界最好的书画、金石、木牙维修大师都在国内,可是这些文物在世界范围内的认可度不高。

老外们只坚持他们的油画、雕塑,对国内的这些书法字画完全不放在心上。

甚至前些年翁老派人去日不落和星条国做学术交流访问时才发现许多战争时期流传出去的书法字画已经在老外的仓库里霉变。

那次之后,翁老严令禁止任何书法字画出国展览,也从外交方面施加压力。

最后迫于内外压力,日不落和星条国答应用书画支付修复费用,请华夏的专家过去修复。

然而那些专家去了一个月后纷纷哭着回来。

不是因为工作环境恶劣,而是因为看着那些视若珍宝的文物在海外过的实在是太屈辱!

张旭的草书字帖书轴上面长了一朵蘑菇!

董源的江南山水画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上了油画的颜料,红一块白一块将画面破坏的几乎无一处完整。

宋徽宗的瘦金体扇面扇骨断裂,扇面上满是灰尘,简直比国内刚出土的扇面还要品相差。

青花残片也没有清洗,散乱的收在箱子里,上面遍布着螺藻繁衍的痕迹,完全和垃圾场捡来的一样。

颜真卿的碑文被垫在一尊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雕像下面,只是因为那个雕像缺了一块,没有合适的垫脚。

而更凄惨的则是国内少之又少的敦煌文献,在两个强盗的博物馆内居然随意摆放。

竹简顺序全部乱着,编绳断裂,有些文字已经被虫蛀地看不见笔画。

……

此类种种,每分每秒都像是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割着华夏修复师的血肉。

看一眼,心头流血一次!

而这还不够!

为了报复翁老以书画支付文物修复酬劳的决定。

老外的那些博物馆工作人员还当面辱骂国内过去的专家学者。

公然称他们是窃贼,自己看不好自己国家的文物和历史,就来别人的地方盗窃这些文化。

还耀武扬威称华夏的文物修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只有他们的钟表、油画、雕塑、神庙、教堂才是真正的文化。

几个年高望重的老专家甚至当场气得高血压住进医院。

本来国内文物界都已经联名上书要求定下行规,不得再修复任何国外文物。

可是在翁老的一句话面前还是瞬间失去颜色。

“你们就忍心让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和传承这么客死他乡么!”

“这些东西,都给我去修!”

“我们拿不回来,总有一天有人会替我们拿回来!”

以前,老外总是嘲笑华夏没有能力修复他们一百年前制作的钟表。

可是现在!

他们将亲眼见证传奇!

如果楚辞修复成功这尊金银镶珐琅座钟,华夏无钟表修复大师的名声将再也不复存在,甚至可以将所有说过这句话的人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华夏不仅有钟表修复大师,而且还是世上最年轻的钟表修复大师!

在宋惊鸿和陈良眼中。

楚辞已经不只是要了一套修复工具,而是在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眼中看着楚辞就要上手,陈良还是没忍住大出一口气:“楚大师,要不然回馆里再清洗吧,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

尽管宋惊鸿已经派人送来了全套的修复设备,可是在陈良看来,连博物馆最简陋的修复台都比不上。

这可是要震惊天下的事情,怎么能够这么马虎!

不料楚辞只是淡淡挥手:“很快,没必要。”

听着这话,陈良和宋惊鸿眼中流露出几分失落。

钟表修复是一项漫长的事情,就算是放眼全世界,修好一座古董钟的时间也不会低于一周

刚刚他们听到楚辞要维修工具还以为他要在这里维修,可是听到很快,才知道楚辞只是打算查看下机械情况,最多也就是拆出破损零件而已。

并没有机会见到完整的修复过程。

楚辞说完也不理会两人,仔细看了几眼座钟,从顶上扭动一只花朵,片刻后,成功拆下。

陈良和宋惊鸿看着楚辞的手法面露震惊。

毕竟只这么一座钟表,零件数量可能多大上千个。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建立电子三维模型, 再通过技术手段扫描每一个零件,确认顺序和位置之后再进行拆卸。

如果盲目拆卸,极有可能出现无法组装回去或者零件错漏的情况。

这种百年的老钟表,就算是让世界上顶级的修复大师过来看,在没有原图纸的情况下也不敢轻易去动,生怕哪里的结构关联。

可是楚辞居然直接上手拆卸,而且也不标号,就这么随意的放在旁边。

两人的心思瞬间揪了起来。

楚辞拆了顶上几处花朵之后,突然看着座钟皱起眉头。

陈良以为楚辞进行不下去接下来的工作,连忙开口提示:“楚大师,要不然还是回馆里建个模型,千万别弄坏了啊!”

话音刚落,就看到楚辞抬手用力掰住顶层两刻装饰用的石头,提着座钟最上层的大花盆一扭。

座钟顶上的花盆和下面的钟台瞬间分离,露出其中密密麻麻的齿轮和连轴,放眼望去,零件何止数千,只怕连上万个都有了!

陈良和宋惊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钟!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