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八神

此刻,她拉起的第二束黑光,已经聚集在弦上,对着满身红色的八神,在纷飞的飘雪中,就如这暗寂的黑,根本看不到一丝波动。

“何物?”

八神冷冷的问道,他竟不知道对方射的是什么,但他清楚,那黑光中,蕴藏着恐怖的能量。

翼风西娜没有回话,她觉得话语在这种时刻,就是多余的声音,她望见陈江从雪堆里缓缓的爬起,心才松了一下,面具似乎都变暖了一丝。

不用对方言语,八神也明白,这黑弓、黑箭、银白面具的女子,是来帮陈江的,他已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黑光的箭射入体内,绝对不会好受。

陈江也发现了墙下的银白的面具,他*见到,却早已听林曦说过,那拉弓的形态,竟让他似曾相识,他想开口,对方却先说了话。

“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与你无关!”西娜深深的盯着陈江,冷淡地说道,声音还是不免带些颤抖。

陈江语塞,他没想到对方一句话,就把自己要说的所有话都堵了回去,他只得空张了张嘴,却再发不出音,看向八神,八神也看向他,两个男人却都有些无可奈何。

下方的面具女子,对一个人说与另一个人的恩怨,却视另一个人而不见,这简直像笑话。

可谁又了解女人呢,八神不了解,所以他要问一问,依然森冷,却温了些许,道:“有何恩怨?”

翼风西娜还是用沉默,给了对方最好的回答,她跟他没有恩怨,所以她迟迟没有射出这致命的一箭,但若是八神杀了陈江,她们就有了恩怨,她不想结怨,所以她只想逼退对方。

八神不退,也会让她无可奈何。

但就在这时,一个甜脆的声音,从空中传到了下面,“烙,我忘了告诉你——跟女人说不清道理。”

话落,箭至,正对翼风西娜而来,那是一支白色的箭,也由光束组成,刚映入银白面具的眼里,就突然变慢,竟如一朵顽皮的冥火,在戏弄着城下拉弓的人。

箭向来以快为厉,但这种忽快忽慢的箭,翼风西娜还是*见到,而且在缓慢中,还划出了弯弯的曲线,那白色光箭竟偏离了她的方向,冲上了夜空。

然而,翼风西娜却并没有放松,她比谁都善使弓,比谁都了解箭,像这种如活了的光箭,她也比谁都清楚,那是多么的危险。

她死死的盯着,那箭爬升到夜空之中,然后悬停,似乎也看着她,正轻轻地摆头,只过了短短的一瞬,便勃然加速,又向她射来。

暗灵弓的弦,终于松开,腾起挂在上面的一层冰渣,推出那早就急不可耐的黑光,直扑向那白光,白光似乎想躲,却已来不及,两束光箭相撞,竟突然间变得无形。

又一吸间,黑与白交织的光团,才出现在夜空中,光没有阻挡住雪,雪依然飘过了光,最后光团碎裂,形成了光的雪,与雪花一起,缓缓的坠落。

夜空之上,一段纤美的身躯,才踏着飞雪而来,她白色的长发、白色的纱裙、白色的翅膀,显出她的脸庞,都是圣洁的光。

她握着一把白弓,正带着浅浅的笑,眼波**漾,注视着身下银白的面具。

银白的面具也微扬着,似在感叹,神就是神,在这么冷的飘雪季,还**一对晶莹的腿。

“妖孽陈江,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

那天神还未飞近,声音却随着眼波,从城下的面具,落到了城墙之上。

几个人无语,来者是谁,可能只有八神知道,或许下面天神邸的信徒也会知道,但他们现在已无暇顾及,他们正被黑魔殿的魔物死皮赖脸地纠缠着,连对天神的歌颂都很难发出,只剩下纷乱的吼叫。

为宝物而来的人们,为妖孽而聚的联军,在外城魔物的肆虐中,终于再次联合在一起,却为了一个最简单的目的——活着。

黑魔殿的魔物其实也是人,只是失去了人性,变得不像人。

它们不知道痛,也没有恐惧,远远超出了人的力量与敏捷,但被死亡威胁的人,也会激发出超越常时的潜能,联军自发组成方阵,挡住黑魔殿的攻击,并开始进行反击。

天似乎还不够冷,黑色的血与红色的血,融尽雪里,被践踏成冰粥,缓慢地流下筏城的码头,堆积在巨船之下的浮冰上,再被时不时扬起的海水,轻轻地涮掉。

此刻的惑茨有些后悔,他不该把黑药全部倒掉,这就如赌博,赌输的人都会觉得自己当初投注得太大。

他再顾及不了前方的战况,因为风神翼风蓄力已久的羽箭,已经离开了弦。

羽箭眨眼便至,安静的撞在惑茨的黑气之上,然后才是剧烈的波动,风旋转着,在惑茨身前形成了一个漩涡,带动起周围的雪,凝结成一个白色的冰环。

大地神早已跳到了一边,他得意的看着被黑气包裹的夜神青,因为对方想撤,恐怕都难比登天,但夜神青,却并不显得那般着急,他单手举叉,另一手还能优雅地揣入怀中,然后抓出了一把黄粉,洒在空中。

圣犬山庄的破魂散,果然非常有效,谁也不会想到,四大神柱之一的夜神青,竟越来越喜欢搞暗算,而且越搞越是精辟。

惑茨觉得魂力突然一散,再次聚集,却为时已晚。

风神的羽箭,已经撞在了他的胸上,他用最浓郁的黑色魂力,挡住了箭头,却抵御不住那如刀的风,他如断线的纸鸢,被撞飞出去,夜神青才甩出了银叉。

银叉如镖,打中了惑茨的身体,然后随着一团黑气,重重的撞在一艘巨船的舷下,黑色的血在纷飞的白雪中不是那么清楚,但那插在惑茨胸前的银叉,竟是那么的闪亮。

夜神青又悠哉地展出一把同样的叉,挑了一粒雪花,放入口中,似是十分享受,这冷的美味,才轻轻的说道:“‘三刀’挂了,我从此不用刀,而是两把叉。”

而再一看,那船舷之下,却只剩下他的叉子,在闪着银光,惑茨,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两只粉嫩的小手,在微微的火光中,猜起了拳,绝对是“大叔”们最爱欣赏的画面。

但此刻,却只有两个小巧的身影,却无人旁观,淘客诺诺与龙泽丽丽,正以猜拳的方式,一较高低。

不过二女的手,实在是不分上下,一个是搂扳机的,一个是变“兔子”的,谁都会在落拳的过程中快速变化,最后不得不以平局收场,这样持续到黑夜,她们都有些无奈。

连另一条街的吉鲁,都喊出了她们心里的话。

“我受够啦——”

“让你姥姥耍流氓!”

第二声已经是女孩的娇呼,只见一个壮汉,腾空飞过了数道房舍,重重的落到了诺诺与丽丽的身边,二女依然全神贯注的猜拳,只有那以高难动作坠地的壮汉,口里冒着血泡,眼里闪出临死的惊。

吉鲁终于知道他不能变身的原因,因为他太冷了,当被几个彪形大汉揉捏到夜晚,正准备将他烧烤的时候,他变了身。

可爱的面容、柔腻的身段、暴露的胸……

本该更加让人赏心悦目,但可是,这几个壮汉的捆绑技术实在是一般,绳子未被挣断,却挣开了结。

一个穿得很少的娇少女,从绳套中走出,那是一种更加抓心的**,何况这几个大汉,在海上漂泊了数日,早已憋得啃石掘瓦、即将爆炸。

他们哪还记得什么力娘,只知道刚才这“小公鸡”,一下子变成了可爱的“小母鸡”,都是鸡,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