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刀锋不灭

艾瑞莉娅将刀刃一字排开,她把水倒进一个木盆,再浸入一块破布,小心地擦拭着刀上的血迹。

清洗刀刃的过程已经成为了一个仪式。每次战斗之后,她都觉得必不可少。

随着艾瑞莉娅的反复擦拭,刀身变得光洁了不少,盆中的水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但尽管艾瑞莉娅反复擦拭,有些地方暗红色的污渍,却再也擦不干净了。

艾瑞莉娅将刀刃慢慢地拼到一起,还原成了家徽的形状,上面三个图案,代表了她的故乡,和艾欧尼亚的其他地方。

三个图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和谐自然,但现在它们的中间多了道道裂痕。

李飞看着艾瑞莉娅的动作,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到了艾瑞莉娅的身边。

二人一起,沉默良久,艾瑞莉娅率先开了口道:“我的家族一直聆听历代卡尔玛的教诲,不伤害任何人。”

说着,艾瑞莉娅抚摸着拼好的家族徽记,一触之下,再次分裂开来。

“而现在,家族的徽记却因为我的双手而沾满了鲜血。”艾瑞莉娅的手颤抖着抚摸家徽,声音中有一丝凄凉。

“但,有时候,和平必须以流血为代价。”李飞看向艾瑞莉娅的同时,同时也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艾瑞莉娅避开了李飞的目光,低下了头:“我的父亲兄弟离开了我,现在的我会让他们失望和怨恨吗?”

李飞没有回答艾瑞莉娅的问题,突然开口问道:“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叫我什么来着?”

“哥,哥哥?”艾瑞莉娅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嗯,妹妹,你不会让哥哥失望,你正为了这片土地和人民而战,你让哥哥骄傲。”李飞拉过艾瑞莉娅的肩膀,目光灼灼地道。

“哥哥……”艾瑞莉娅感受着妹妹两个字,眼中升腾起一丝雾气,那个称呼她很久没有听到了。

“你是英雄,是家族的骄傲,敢于抵抗侵略者的都是英雄。”

李飞捡起了地上的刀锋,看着上面暗红的血迹道:“艾欧尼亚需要你,不要忘了自己为何而战,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艾欧尼亚。”

“当你在战斗时,不要忘记自己的身后是兄弟朋友,是万家灯火。”李飞将坐着的艾瑞莉娅扶了起来,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谢谢你,哥哥。”艾瑞莉娅闭上了眼,轻轻地搂住了李飞。

李飞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作为一个女孩,艾瑞莉娅她背负了太多,她肩上的担子太沉了。

李飞将刀刃递给了艾瑞莉娅,开口道:“磨灭的是刀锋,不灭的是意志。”

艾瑞莉娅接过刀刃,怔怔地看着李飞,嘴里重复着那句话,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艾瑞莉娅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走下了高台,回到兵团中开始组织下一次的战斗准备。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李飞咂了咂嘴,长出了一口气。

“看样子,你很会哄女孩子开心嘛。”阿卡丽走到了李飞的身边,一脸坏笑地看向李飞。

“我不是,我没有……”李飞看着阿卡丽不善的目光,有些支支吾吾道。

“我知道,作为一位哥哥,你做的很棒。”阿卡丽笑着摸了摸李飞的脸,李飞的话他同样感同身受。

李飞说的话,她每句都很认同,不然她也不会逃离均衡教派参加这场战争。

李飞抓住了阿卡丽的手,将阿卡丽搂进怀里,两人的目光交织,渐渐地靠近。

“亲一个,亲一个。”阿狸在一边坏笑着,挥舞着手像是在加油助威。

“去,捣什么乱,一边玩去。”阿卡丽脸色一红,都忘记了阿狸还在旁边,连忙呵斥道。

“我不,我就不。”阿狸使命地摇着脑袋,就像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阿卡丽气不打一处来,挣脱了李飞的怀抱,挥拳运势欲打。

阿狸连忙躲到李飞身边,摇着李飞的胳膊,楚楚可怜地道:“哥哥,你女朋友真凶,不像我。”

“你叫什么哥哥。”李飞看着阿狸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卡丽看着阿狸逗趣的模样,也是忍俊不禁。

诺克萨斯军营

指挥官的大帐外,这里反常极了,没有一个诺克萨斯的士兵在这里站岗,像是有人刻意调走了。

此刻,斯维因正在里面,和一个今天刚到这里的神秘人物谈论着十分重要的事宜。

斯维因坐在桌前,紧盯着面前一个瘦削的男子,他全身都隐藏在斗篷之下,看不清面容。

即使对方没有任何动作,斯维因仍然感觉一股寒气一直从脚底往上窜。

“这次,刺杀卡尔玛的任务,你可千万不能失手。”斯维因看着面前这个全身充满杀气的男人,沉声道。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我该做的事,我自然会做,你无需多言。”男子冷漠地说道,似乎完全没有把斯维因放在眼里。

“你不要太放肆了。”思维因嘴角抽了抽,一个杀手居然对他这样说话。

“我是杜克卡奥将军的人,不是你的士兵,今晚,该死的人自然会死。”男子撂下一句话,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斯维因眯起了眼睛,这是他最后的执念。

军情已经不容许他一直拖下去了,现在干掉卡尔玛,绝对可以为这场战争再填一个筹码。

这个诺克萨斯的三大刺客之一的家伙,虽然目中无人,但实力绝对是顶尖的。

斯维因不知为何他今天会到这里,难道是他身后的人,斯维因不愿意想这么多,对方的意图和他不谋而合,这再好不过。

斯维因只期待今晚,那个男人能够带点好消息给他,这些天他已经听到太多坏消息了。

即使刺杀不成功,明日也要发动进攻,普雷希典这一战事关重大。他没有理由再拖下去了。

想起这些天,皇帝达克威尔几次三番提出的无理要求,斯维因只感觉一股无名之火在体内翻涌。

他忠于诺克萨斯,但不是他达克威尔的奴仆,对于这个依靠黑色玫瑰上位的人,他的耐心就快消磨殆尽了。

一想到还有黑色玫瑰的乐芙兰,还有弗拉基米尔那几个老不死的,斯维因只感觉头疼愈发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