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离去

轻抚着手中刚抽出的卡牌,伊甸觉得这这张卡和之前那些有明显不同——一面有许多金属材质的突起,另一面底部两侧则镶嵌着两颗宝石。

抽了这么久的卡,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他不禁有些好奇,手中这张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复活类卡牌吗?

想看,但又不敢看,两种想法交织在一起,让他十分纠结。

小白就没有这个担忧,同样,她也不打算看着本体在这种小事上犹豫不定,说道:“只是一张银背族长而已,不是你期望的复活卡。”

“……”

不知为何,听她这么一说,伊甸反而有些释怀,这一手确实符合他一贯的运气,就是不知道詹姆斯在异界会不会被完爆?

知道卡牌内容后,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想法,反而靠在一旁用眼泪加工的泥墙上,开始回忆起过去。

见状,小白也不去打搅他,默默变成人型,捡起因为某人松手掉在地上的银背族长,将其放进写有“也许会有用”五个字的布袋当中。

像这样的袋子,伊甸从男爵那里要来好几个,分别用神圣眼泪在上面写了分类(类似于荧光粉写字),防止在自己需要时因为卡牌堆一块而耽误时间。

“也许会有用”就是二人用来放置那些乍一看没什么用,但是特定环境下也许会有用的卡牌。

他们有种预感,随手丢弃这些卡牌也许会带来某些不太好的后果。

整理完卡牌袋之后又过了一会,伊甸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他回神以后第一句话就是:“小白,我觉得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别处旅行了。”

“是因为那个原因?”

“差不多吧,照你的说法,那些异教徒是绝对没可能继续进攻这里的,我们继续留在这意义也不大,更何况我总感觉那个男爵看我有些不对。”

“不如就此离去,还能顺便找找有没有其他可以以撒化的物品,不管是回家还是寻找的真相,先得提升自己不是吗?”

“一直靠你,我担心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被其他人摸出你的底细,而死在你复活读条的这段时间里。”

伊甸地担心不无道理,虽然那些异教徒看上去不强,主教也需要小白一次自爆就能击晕,但他们并不是只会机械行动的NPC。

就连那位没有利益冲突的芒德男爵在第一次见面时都想暗算自己(误解),更别说可能存在的敌人人了。

除非他决定窝在深山里一辈子,不然遇上敌人是迟早的事。

没有人可以一辈子活在别人庇护之下。

明白伊甸的想法后,小白陷入了沉默。

一白一黄两双眼睛就这样在黑暗中对视良久。

直到天边泛起微光,狭窄的地洞不再是一片漆黑,她才缓缓开口。

“其实这件事你没必要跟我说,你才是本体,我不过是个宝宝罢了,本体想要提升是在正常不过的,不过你愿意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的,最起码这么一来,我才知道你并没有把我当作是一件工具。”

【工具?好吧,这估计是ta脑海里我的记忆的锅,都是成长环境惹的祸啊。】

不过伊甸感慨的似乎有些久了,小白因为迟迟得不到回复,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

见状,他连忙安慰道:“怎么会呢,就目前而言,我们能够完全依靠的只有彼此,如果自己和自己之间都做不到平等对待,那我觉得自己还是找个地方自杀算了。”

说完,伊甸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我觉得是时候正视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症了,放任它继续恶化下去,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把他也加入短期目标吧。“

“是嘛。”小白的语气明显轻松许多,“这么说,我也要开始和妄想症作斗争了?”

“哈哈哈哈”X2

在这个昏暗的地洞内,两人相视而笑,笑声中少了一些防备,多了一些真诚。

笑完,小白飘到伊甸耳边,悄声说道:“我之前对你隐瞒了一件事,现在氛围这么好,我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你。”

“额...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难道是那些异教徒并没有全死,又或者你其实遇到了某个名叫吉瑟斯的家伙?”

听伊甸这么一说,小白脸色一黑:“怎么又扯到祂身上了,我们不是还没确定那些人口中的主就是祂嘛,合着你就这么想看祂吃瘪?”

小白的话让伊甸有些无奈:“明明我这名字就是那个不靠谱老爹,取来嘲讽办出身证明时那个神神叨叨的医生的,想看那家伙吃瘪怎么了。”

“你再这样那件事情我不说了”

“那行,你说,我保证不打岔。”

“这还差不多”小白点点头,“那件事情就是,其实你是带随身空间的,只不过因为没有其他主动道具,所以无法开启。”

听完后,伊甸确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惊喜的样子。

“就这?早在主动道具也被纳入长子权保护范围那会,我就猜到了。不过对于你愿意将宝宝特供的事情告诉我,我还是很欣慰的。那么,我们离开芒德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再去一趟营地,把‘孤独的灵魂’拿回来!”

小白顿时有一种非常**的感觉,合着自己那么正式的坦白只是在做无用功?

不过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伊甸,那条锁链,她昨晚重返营地时趁着主教昏迷其他人自顾不暇,顺手给带了回来。

现在正好放在自己体内,而她打算等到本体苦寻无果再拿出来,也算是给某人一个“惊喜”。

之后两人又商讨了一下关于告别的事宜,出于对男爵的尊重,他们决定放弃不辞而别,等到第二天一早亲自同男爵告别。

嗯,并不是为了男爵许诺的那份报酬,他伊甸对钱不感兴趣...小白也一样。

今天,德温特也跟往常一样,准备在曙光中享用自己的早餐。

刚拿稳餐叉,管家一句话就让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急忙穿上正装,向会客厅赶去。

无他,还是那个法师,只不过这一次是离开前的道别。

【该死,这家伙为什么总是挑我吃早餐的时候,他不知道对于一名男爵来说,一日三餐是为数不多的享受吗?】

可惜的是,哪怕德温特在心底恨不得把这个打搅他进餐的法师乱戟叉出,表面上依旧得做出一副友善的表情同他告别。

当然,也是同自己的财富告别——伊甸从他这拿走了整整七金二十四银!

要知道,哪怕是两国皇帝,一年的收入也才八千枚金币(不包括超凡货币)。

而德温特经营芒德领近二十年,年收入不过数百枚金币,除去用来维持军队的部分,可供他自由支配的,只有二十枚左右。

这一下几乎拿走了他近半的财富,他必须在今年剩下的日子里省吃俭用,才能保证财政处于盈余状态(这关乎一个贵族的尊严)。

虽然是对伊甸拯救自己的酬劳,但这也太贵了。

在心里,德温特已经把这位艾萨克法师同那些贪婪的伐伊斯坦人划上了等号。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听父亲的,去当一个法师学徒,鬼知道法师和商人赚钱这么容易。】

伊甸并不清楚德温特这时候在想些什么,他早已踏上前往原罪教营地的大路,准备去回收那条锁链。

就是这三十二枚钱币让他有些苦恼,不过在开启随身房间之前,也只能劳烦肚子里仍然有空余的小白了。

结果到了营地他才发现原罪教早就跑没影了。

林中空地中只剩下经历过鲍勃脑浆洗礼的废墟,中央的大坑、四周枯死的树木以及遍地脓血无不在向过路人诉说这里曾经遭遇过的恐怖袭击。

罪魁祸首,居然就是自己身边这个直径不到半米的圆球?

“好吧,我觉得短时间内还是需要靠你输出,破坏力都快比得上坦克主炮了,好好的营地整得跟凡尔登遗址似的,人都跑完了!”

一想到短时间内恐怕无法解锁随身房间,伊甸有那么一丢丢失落。

小白见好就收,并没打算让他继续失落下去,而是从肚子里拿出一条黑橙相间的链子,放在伊甸面前,还不忘自夸道:“我猜到他们可能会连夜跑路,所以昨晚检查战果时顺便把这根锁链捎上了,怎样,惊喜不?”

“……,惊喜,太tm惊喜啦,小白你能这么为我考虑,我真是太开心啦。”

“额,看得出来。”毫无感情地棒读让小白尴尬到差点从空中掉下来。

伊甸也意识到这么玩确实有些尬,他挠了挠头,从小白手中接过锁链。

“事不宜迟,先把随身房间打开,其他的以后再说。”

拿起“孤独的灵魂”的瞬间,卡牌盒就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吸引力,拉扯到一片未知空间内。

凭借着长子权和卡牌盒之间的联系,伊甸成功感受到那片空间的存在。

随身空间的造型与以撒初始房类似,其长十五米、宽九米、高三米,里面除了地上的简笔画教程和刚刚被吸进去的卡牌盒之外,什么都没有。

卡牌盒也不是安置在石头底座上,而是漂浮在地板上,房间内没有可以通向其他房间的房门。

这就是将要伴随二人在这个异世界直到死去的随身空间,然而伊甸只在刚刚开启时有些兴奋,再就没有太多感觉了。

至于为什么?

只能说面对这间已经看过几百遍,每次打开以撒第一眼就能看到的房间,伊甸实在是生不出太多欢欣之情。

激活完随身空间,他还不忘捡起一块碎石头往持有锁链的左手一划,以测试被动效果。

伴随蓝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一股改变一切的力量再次从体内涌现。不过这一次它学乖了,没有去染指被长子权保护的两个道具,反而直奔左手将锁链紧紧包裹。

“孤独的灵魂”在这股力量影响下变得若有若无,之后又与游戏中角色受伤时的反应一样不断闪烁。

某次闪烁之后,伊甸左手持有的便不再是那根锁链,而是一颗腐烂的头颅。

从外表上看,是“鲍勃的烂脑袋”(Bob's Rotten Head),主动道具里也只有这一个和烂脑袋有关的。(猫头狗头啥的看上去比较完好。)

“恭喜小伊喜提毒气火箭筒N发。”对于另一个自己终于拥有自保能力,小白感到非常高兴,下意识喊出了对方的昵称。

【这...好像是她对我的昵称来着,可为什么......】

虽然十分疑惑小白到底有没有这部分记忆,但伊甸并不打算深究,而是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究竟是常驻卡牌盒呢,还是常驻鲍勃的烂脑袋呢?】

一边是能够源源不断提供神奇卡片的永动机,另一边是每隔三小时自动上弹的毒气火箭筒,如果不是主动道具只有带在身上才可以充能,他真想说我全都要。

可惜两者不可兼得,只能舍鲍勃而留牌盒了,毕竟他还有一位学生正埋在墓地里等复活。

至于鲍勃头,有危险再拿出来也不迟,大不了使用之后充完能再放回去,也算是保证需要时鲍勃头内有一发弹药。

用鲍勃头替换出卡牌盒后,伊甸打算离开东部战场,找个可以支持安稳发育的地方安定下来。

由于他忘记向男爵索要完整地图,两人虽然知道目的地的大致方向,但也仅限于大致方向了,他们几乎和毫无目的没什么区别。

两人离开后不久,一队全副武装,四十人左右的骑兵队伍出现大路上。

他们似乎是奔着这座异教徒营地来的,为首那位不论是盔甲还是马铠都比其他骑兵要华丽不少,骑枪之上隐隐闪耀着红色的光辉,从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不难看出,他便是这支骑兵的领袖了。

每个骑兵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据之前逃到普兰诺领的信使所说,这里大概有数百个异教徒,其中甚至有主教级别的存在。

这种规模的营地,即使是他们这队普兰诺领最精锐的骑兵,也未必有能力无伤剿灭。

每个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法兰特·霍纳(Farrant·Fonour)和他的队员们目瞪口呆。

纵使那个信使曾经说过德温特邀请了一位正式法师帮助他防守领地,他们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番景象。

今天之前,就连布克·普兰诺伯爵(Booker·Planner)这个当爹的,也只当自己儿子是请到了一位有些能耐的学徒,所以他们这队人马才会日夜不休赶往芒德,生怕晚一步,这个外交上的平衡点就会毁于一旦。

现在,他们的目标改了,法兰特决定亲自去一趟芒德,他要好好问问自己这个表弟是从哪里认识的邪术法师(简称邪术师)。

他难道不清楚结交邪术师的人会被法师议会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