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福兮?祸兮?
温静姝家中客厅,她才是挂了电话,徐显就是有些急切地询问道:“怎么样了,现在飞机到哪儿了?”
“除了机长缺氧昏迷了,其他人都没事儿,现在应该快降落到蓉城了。”温静姝道,看着样子还有些不开心。
“机长昏迷了?”徐显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机长怎么会昏迷啊?不是有氧气面罩吗?难道一个机长还不会戴氧气面罩?”
在徐显看来,释压了,戴氧气面罩就是一个肌肉记忆,这都能出岔子的?
温静姝解释道:“好像是释压的时候,机长出现了突然的腹痛,才没有戴上氧气面罩。”
显然,连山雪之后又跟公司沟通了一下,说明了更多的情况。
“腹痛?肚子疼?”徐显很是不悦:“真是选了个好时机!”
徐显的语气中对机长的不满几乎是写在脸上了,对于机长关键时候掉链子的事儿,徐显甚至有些生气。
听见徐显言语中对机长的讽刺,温静姝眉目稍是低垂,也不说话,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自动驾驶呢?备降去哪儿?”徐显继续追问道。
要是自动驾驶可用,那就可以进行自动驾驶落地,危险性就能减小很多了。
“自动驾驶可以用,刚不都说了,快要蓉城落地了?都不仔细听我说话的。”温静姝有些埋怨起来:“你跟她也就是普通朋友吧,有必要这么上心吗?”
“普通朋友也是朋友啊!而且人家确实是帮过我的,现在她出了事儿,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徐显发觉温静姝言语之中有些异常:“别瞎想了!我跟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听此言,温静姝竟是身子一缩,钻进徐显的怀里,笑嘻嘻道:“哪样啊?”
此时的温静姝朱唇轻启,近在眼前,让得徐显不由心思摇曳,想起了之前他早上偷亲温静姝的画面,饶是徐显脸皮奇厚,都是微微觉着有些发烫。
或许是觉察到徐显有些粗重的呼吸,温静姝不敢再过于放肆,免得玩得过火了。
“过两天,我要回集团总部一趟。”温静姝突然道。
徐显很快反应过来:“为了昆阳机场的事儿?”
“对的!这个项目太大了,容不得集团不谨慎对待。就算有你清叔的承诺,我们这边还是要好好规划一番。”
昆阳机场的投资案要是做得好,可以够温氏集团吃好长一段时间的利润。如此重要的项目,就算温静姝不愿离开徐显,也是不得不暂离稍许了。
“嗯!这么大的事儿,你是要回去主持大局的。”对此,徐显倒是表示理解。
“只是有件事儿,关于你清叔的,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温静姝忽然说道,脸色也慢慢变得郑重起来。
徐显眼皮一跳:“你是说他的手?”
“你知道?”温静姝有些惊讶,没想到徐显竟然也看出来了。
“我都以为我看错了,原来不是!”徐显顿时有些兴致索然:“真有事儿瞒着我!”
“十几年前,X10原型机第一次试飞就出现了严重的事故,说是差点儿机毁人亡。圈子里都说你清叔当时好像受了不轻的伤,难道那些旧疾没好利索?”
徐清当年试飞事故死里逃生受了伤都不是什么隐秘的新闻,不过受了什么伤,有多严重,就少有人知了。
“能查吗?”徐显眼神中忽然爆发出一道精光:“帮我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清源集团突然布局互联网产业肯定也不是一时兴起,或许二者就有关联!”
温静姝笑道:“你清叔既然不告诉你,你还去查?”
徐显低下头,凑近温静姝耳边,轻声道:“那你爸不想你嫁给我,你就不嫁给我吗?”
徐显此言惹得温静姝颊间嫣红,仿佛那熟透的水蜜桃,都要滴出水来。
她轻轻地锤了下徐显的胸口,埋首入怀,娇哼起来:“谁说要嫁给你了?”
徐显嘴角微掀:“老天爷说的!”
温静姝忽地抬起头,直直地望向徐显,媚眼如丝:“我们是上天注定在一起的,你逃不掉的!”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黄瑛的声音。
“静姝啊!咱们走吧!”
这一道声音打破了已经有些粉红的氛围,温静姝收敛心绪,赶紧起了身:“我要跟你妈还有你婷姨出去逛街。估摸着你也不喜欢逛街,就在家里待着吧!这边的所有门锁都已经收录了你的指纹,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什么时候采集我的指纹的?”徐显愣了下。
温静姝眨了下眼睛:“不告诉你!”
望着温静姝离开的背影,徐显忽是百感交集,眼睛微微眯起,闭目养神起来。
......
蓉城机场02号跑道五边。
“星游6341,02号跑道盲降了!”
“星游6341,地面风03002,跑道02,可以落地。落地后,左转就近脱离,拖车已经待命了。”
连山雪不会滑行,所以操纵飞机脱离跑道之后,请求机场派遣拖车,直接把飞机拖到停机位。
“跑道02,可以落地,星游6341!”
连山雪确认好着陆许可,接通另一部A通道自动驾驶,她这次准备进行双通道自动驾驶落地,这也是手册里推荐的。
“着陆检查单!”连山雪喊了一下。
这时候,已经被喊进来坐在后座观察员位子的乘务长拿起检查单卡片,问了下:“就按着上面读就可以了是吧?”
虽然之前连山雪已经教过她怎么读检查单了,可临到关头,乘务长还是不放心,证实了一下。
“嗯,你按着读就行,我这边负责检查!”连山雪确认道。
“哦哦!发动机起动电门,连续!”
乘务长读一条,连山雪顺着核实发动机起动电门的位置:“起动电门,连续!”
“减速板,预位绿灯!”
“预位绿灯!”
“起落架......放下绿灯!”
“起落架放下,三个绿灯!”
“襟翼......绿灯!”
“襟翼三十,到位绿灯!”
乘务长说一项,连山雪核实一项,倒也完成了了着陆检查单。
“等会儿我们进行自动驾驶落地,自动驾驶落地最重要的是监控飞机有没有自动拉平和收油门,要是在五十英尺的时候,拉平方式没有生效,立刻提醒。我会断开自动驾驶,手动拉平。要是二十七英尺的时候,没有出现收油门方式,我会断开自动油门,手动收油门。你的任务就是监控这两个方式......”连山雪说道。
“拉平方式,收油门方式?是什么?在哪里看啊!”乘务长脑子有点儿懵,对于连山雪的一大段话,也就记住了几个词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说的每一个字都知道,但是连在一起就不明白说的是啥了。
“拉平方式,收油门方式都是中文译名,在FMA上表现的是FLARE和RETARD。”
“FMA又是啥啊!”乘务长快疯了,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又出现了新的不理解的词。
“FMA啊!FlightModeAnnunciator飞行方式信号牌啊!就是表现自动驾驶飞行方式的显示!就是这儿......”连山雪说着,指着PFD显示上头的FMA,说道:“MCPSPD,VORLOC,GS。现在就是截获盲降的FMA的显示。等会儿,在左边第一个框里会转为收油门方式,在第三个框出现拉平方式,不过都是英文。”
乘务长脸都黑了:“刚才你是说五十英尺生效那个什么拉平方式,二十七英尺生效收油门方式是吧,我没说错吧。”
“嗯嗯,对的,没错!”
“那高度看哪儿?那个高度表吗?”乘务长指着PFD右侧的气压高度表,那是她为数不多可以认识的仪表了。
“不是的,你不能看气压高度表!”连山雪直接否定了乘务长的说法。
“嗯?”乘务长愣了一下:“这都错了?”
“对的!你应该看无线电高度表,而不是气压高度表。”
“无什么?”乘务长皱着半边脸,凑近连山雪,询问起来有一个从未听过的新名词。
“无线电高度表啊!在......”连山雪原本准备将PFD姿态仪下面的无线电高度表指示指给乘务长看得,不过想想刚才沟通时,乘务长满头问号的表情,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
“对了,待会儿落地后,医疗队对先进来将机长抬出去,你守好客舱,不要让乘客乱冲。”
一听不用再关注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乘务长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说起自己的本职工作,她就不怕了。
“这个没问题!又不是需要撤离或者快速离机的危险情况,我保证把客舱的秩序维护好。”
要是现在发动机在起火,那等舱门一开,乘客们为了逃命,那秩序就不好维护了,毕竟逃命是人类的本能,很难把握。
可现在就一个前舱舱门密封圈破裂,至少在客舱乘客目光所见,鼻中所闻都没有任何外在危险源,那么情绪自然就不会那么激动。这样的话,乘务组就容易维护客舱秩序了。
她干了这么多年乘务长,要是在这种情况下,都搞不定客舱秩序,那还不如辞职走人,省得丢人现眼了。
眼见乘务长成竹在胸,连山雪也是稍稍放下心了。今天也就两米的风,而且风向几乎就是顺着跑道方向的,差不就没有侧风了,风向风速也很稳定,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五边环境了。
“那一会儿等拖车将飞机拖到停机位的时候,你就出去主持客舱工作吧。”连山雪吩咐道。
现在还是在天上,也就不好再开关驾驶舱门了。
乘务长嗯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看事情也交代了差不多了,连山雪终于是将精力重新全部放到飞机上。
随着飞机下降,在FMA的GS显示下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字样的FLARE。一看到这个白色英文出现,连山雪立时喊道:“拉平预位!”
接下来,连山雪又调整了下自己座椅的位子,让得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些。不过,这个调整座椅的动作更像是连山雪坐立不安之下的小动作。
同时,连山雪又瞄了眼旁边的教员。
此时的教员连人带座椅已经被拉到相对靠后的位置,全身的安全带都系着,双手交叉被固定在肩带之后,双脚也被人调到往后缩着。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教员的任何一处肢体影响操纵。释压的时候,昏迷的教员上身抵到驾驶盘上,导致飞机非指令下降的事儿可是历历在目呢!
确认教员的身体已经被固定好,不会对飞机操纵产生任何影响之后,连山雪这才收回目光。
“一千尺,着陆形态完成,稳定进近!”
连山雪给客舱打了个信号,表明飞机即将落地,而坐在后面的乘务长也是微微屏住呼吸起来。
“高度五百尺,航向道好,下滑道好!”
虽然是自动驾驶落地,但是连山雪此时还是左手握住油门杆,右手抓着驾驶盘,随时准备脱开自动驾驶,手动落地。
随着飞机高度的下降,她已经能清晰地目视到跑道。就算这次落地应该是不用她操纵,可是她依旧有些紧张,双掌掌心都开始渗出一些汗渍。
“一百到决断!”
“决断高,跑道能见,正前方!”
在电子报告的Minimum报出来没多久,配平开始自动工作,这是自动驾驶在为落地做准备。
“配平生效!”
“一百!”
“五十!”
在五十英尺的无线电高度时,连山雪的目光注视下,FMA的俯仰方式瞬间转换为拉平方式,飞机开始增加姿态,减小下降率。
在形成接地姿态后不久,无线电高度二十七英尺的时候,收油门方式准时工作,自动油门指令推力收到慢车。
飞机在大约十尺的时候,接近摆好了着陆姿态。
十尺,也就是三米而已,不过是转瞬之间,五尺的电子报话就出来了。
五尺的报话一出来,差不多就是一个念头转动的时间,主轮就接地了。
主轮一接地,空地逻辑霎时间转换过来,自动油门自动断开,不用飞行员手动断。与之相对的,自动驾驶则是不会自己断开,需要连山雪手动断开。
连山雪还是第一次在真实飞行中自己使用自动驾驶落地,可能是因为紧张,在飞机接地后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断了自动驾驶,不过这都无伤大雅。
随着飞机接地,减速板自动升起,连山雪拉起反喷,飞机开始减速。
相比而言,副驾驶在飞机接地之后大多都会将操纵交给机长,所以在真实航班中,副驾驶对人工刹车的量的把握都不算很好。因而,连山雪没有早早地踩断自动刹车,而是等飞机减速到一个足够小的速度之后,才踩断了自动刹车,转而为人工刹车。
收回反喷和减速板,连山雪看准最近的一个脱离道,开始左转脱离。
由于连山雪这边没有手轮,她也就没用上。好在这个左转脱离道的角度很小,估计三十度都不到,倒是也用不上手轮。
如果脱离道的角度很陡,那没手轮还挺麻烦的。
飞机脱离跑道之后,连山雪就逐渐停住了飞机,后面的滑行她就不做了,逞强的事儿她绝对是不会干的。
“星游6341,脱离了!”连山雪报告了一下。
“星游6341,那你就原地等拖车,拖车挂好报!”
“好的!”此时的连山雪有些疲累,回了两个字也没再多说什么。
看着不远处逐渐开过来的拖车和一辆机务车,连山雪趁此时间做了着陆后程序,关闭探头加温,除滑行灯和频闪灯之外,灯光全部关闭,发动机起动电门关闭,打开下DU显示,收起襟翼,平衡配平,按下气象雷达测试按钮,应答机地面模式。
随着一众机务过来,稍作沟通之后,连山雪先行起动了APU,再起动完成,将电源和气源转换到APU上后,她关闭了两台发动机,同时顺手也把A系统液压给关了。
不久后,拖车挂好。
“星游6341,拖车挂好了!”
“星游6341,可以拖行,到位报!”在飞机落地之前,飞机的滑行路线机场方面已经特意跟拖车师傅沟通过了。现在蓉城机场的地面都是以星游6341为最优先,可以一路畅通无阻。
“到位报!”连山雪再是联系机务:“可以拖了,走吧!”
“机组,那我拖了!”
等到飞机开始移动,连山雪才是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
“终于结束了!”连山雪精神稍微松懈了下来,这一下一松,狂涌而来的疲惫感开始袭上心头,甚至于连山雪觉得她沾枕头就能睡着了。
不过,虽然已经临近结尾,但是还没到能休息的时候,连山雪强打着精神,跟乘务长小声说了下:“你先出去吧,帮我看着客舱。”
乘务长点了点头,起身收起观察员的座位,快速地出了驾驶舱。
乘务长出去之后,驾驶舱里静悄悄的,身边只有一个昏迷的教员,连山雪的脑子空空的。光是一个飞机释压就几乎耗尽了她一身的气力,要是再严重,再复杂的特情呢?
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徐清和韩起,甚至徐显那群人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处置了比飞机释压更为危急的特情的。
只有真正体验过一次,她才更能知道那群人是何等的可怕!
不仅仅是体现在技术上的,更多的是强硬得如钢铁般的意志,就算是身处十死无生之境,他们依旧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出一线生机。
飞机到位之后,医疗人员上来先把机长给弄出去了,接着再安排乘客有序离机。这飞机一时半会儿是飞不了了,肯定是要换飞机的。
这次离机速度非常快,没多久整个飞机上就剩下乘务组和连山雪了。
乘务长送完乘客,进来驾驶舱,问连山雪:“我们怎么说?”
“我打......”连山雪还准备打个电话问一下公司的,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廊桥那边就下来几个人,领头的人直奔驾驶舱。
“机长送医院了?”那人直接问连山雪。
“嗯!”连山雪皱着眉:“你是?”
“我是蓉城基地的经理,你们后面飞不了了,先去酒店那边休息一下吧!今天没回滇云的航班了,明天一大早,你们再回滇云吧。”
连山雪目光下移,看向了那人挂着的证件,好像就是星游航空的工作证,便也是相信了。
“嗯,那我收拾下,稍等!”
那人再是说道:“如果方便的话,休息一会儿之后,能不能去基地那边聊一下?”
这边蓉城分基地的经理是想要了解情况了!
这是正常流程,连山雪是知晓的,倒也没什么异议,即便她现在已经非常困了,有点儿心力交瘁的意味了。不过,流程这么走,她也是没办法。
或许发现了连山雪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基地经理补充了一句:“就是粗略问一下,不会消耗很长时间的。主要是给飞行部和安监部那边介绍一下大概情况,免得明天问话的时候,他们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明天回了滇云,才能算是三堂会审,今天去蓉城基地问话估计也就算是聊天水平,确实不会太过于费心力。
“嗯......”连山雪也没多说什么,轻声嗯了一下,就顾着收拾东西去了。
眼看连山雪好像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基地经理也不强求,将公司对机组的安排又跟乘务组说了下,之后就等在机舱口,看样子是要跟机组一起退场。
在基地经理的一路护送下,连山雪一行人去了蓉城的过夜酒店,各自开好房之后,就分头休息去了。
基地经理说好了,三个小时之后,会有一辆车在酒店大门口接机组去基地,让她们记下时间,别睡过头了。
现在整套机组都是疲惫不堪了,光是从目光和表情里就可以看出来,基地经理不可以交代一句,真的怕她们一觉睡到明天。
送别了喋喋不休的基地经理,连山雪回了房间之后,将外衣脱下,只留了些贴身衣物,一屁股坐**,发了会儿呆,最终化为轻轻一叹。
缓缓起身之后,连山雪准备先去洗个澡,清爽一下,可刚有动作,手机就响了。
连山雪身子一顿,瞄了眼手机屏幕,瞳孔微微缩了下......是徐显的号码。
犹豫了下,连山雪最后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就是传来徐显急切的声音:“在哪儿?”
“蓉城这边的过夜酒店里,明天回滇云!”
“没受伤吧?”
连山雪:“没有!”
很明显的,徐显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你就安心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对话很简略,徐显甚至连有关于释压的任何一点儿细节都没问。
“你就不问问我出的事儿吗?”连山雪忽地说道。
“那是重要的事情吗?”
连山雪愣了一下,到了此刻,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徐显,那时候我好害怕啊!我是一个职业飞行员,怎么能在出事的时候害怕呢?”
“飞行员也是人啊!是人就会害怕,这点儿有什么自责的。”徐显安慰道:“昆阳河迫降那次,我也很害怕啊!别想太多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安心休息吧,明天我回去公司找你的。”徐显郑重道:“记住,飞行不是你的全部,只要人没事,一切都不是问题。”
之前连山雪曾经跟徐显说过,她赚的钱已经足够支付她母亲的医药费了,也就是说,就算连山雪之后不干飞行相关的事情了,照样能安安心心地生活下去,她并不需要一条路走到黑。
“那你呢?”话锋一转,连山雪突然反问了徐显。
徐显对连山雪突如其来的反问有些猝不及防,只是顿了下:“我还要飞下去,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连山雪神情一黯:“那明天见了!”
徐显知道连山雪怕是真的累了,也便是回了一句:“明天见!”
之后,挂了电话......
休息了两个多小时之后,连山雪被闹钟吵醒,有些烦躁地穿好衣服,下了楼,果然在酒店门口就看见了一辆接送的车。
走近一看,乘务组竟然都已经到齐了,似乎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过夜酒店离蓉城分基地也就五分钟的路程,相比较于滇云基地大楼的雄伟,蓉城分基地的大楼就显得寒酸很多了,就是一幢四层小楼,在附近一众摩天大楼之中,显得很是不起眼。
汽车到了基地门口前,基地经理似乎是收到消息,早已等候在门口。
等连山雪一行人下来,基地经理朝着一众人道:“乘务组去二楼会议室,连山雪你跟我过来。”
说着给连山雪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上来。
“有其他领导在?”连山雪直接开口问道。
基地经理算是蓉城分基地的最高领导,讲道理是完全没必要出来迎接他们的。那么很可能就是里面还有一个级别更高的领导,基地经理是特意过来跟她提前通个气的。
“安全总监陈总正好在,然后陆总也在,待会儿不要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果然如连山雪所料,里面有更大的领导在等着呢!
星游航空在蓉城有一个分基地,在福来还有一个,另外还有些过夜点。有时候,公司领导会出个差去公司分基地或者过夜点那边巡查一下。
非常不凑巧的是安全总监陈飞和飞行部副总经理陆心宇正好巡查到蓉城分基地,碰巧有遇上这件事儿,那自然是要过问的。
就算知道一会儿要接受两个领导的盘问,连山雪面色倒是相当镇定,甚至微微一笑:“原来所谓的聊天了解情况都需要安全总监和飞行部副总经理来啊,场面挺大啊!”
基地经理脸面上有些过不去:“你也不用紧张,实事求是说就行。”
“我不紧张!”连山雪笑了一下:“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似乎很紧张?怎么回事!”
基地经理从她下车开始,脸上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其中肯定有些隐情。
基地经理脚步停了下来,他也不隐瞒:“你这次释压的事儿已经传到网上了,好像已经开始发酵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紧急代码一挂,这事儿就瞒不住了,又没有出现什么大事儿,慌什么?”
机组一旦挂了紧急代码,不仅仅管制能看见,就连不少飞行辅助软件都能看见。而有些飞行辅助软件是向公众开放的,所以这事儿根本瞒不住。
不过,这次也没有造成什么重大影响,跟之前昆阳河迫降的那种爆炸性的热度根本比不了。估计也就三分钟热度,应该很快就能平息下来。
由于不久前的昆阳河迫降事件,民众对飞行安全类的新闻会表现出过多的关注,这是正常的,也是暂时的。
连山雪并不觉得这是个事儿!
基地领导可不这么觉得,他们是受过昆阳河迫降的舆论压迫的,真的不希望再遭受一次了。
连山雪说起来还只是员工而已,他们只需要考虑做好本职工作赚钱就可以了。公司的名声怎么样,舆论风向怎么样,员工是不用考虑的。
反正公司在网上被骂也影响不了他们的工资,所以他们基本没啥感觉。
而基地经理已经算是领导了,需要考虑的东西比员工要多很多。或许是他多虑了,可是他真的不愿意再遭受一次像上次昆阳河迫降事件那样的网络压力了!
这次是福是祸,根本无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