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布局
在审讯室，多的是办法让犯人开口，沈三有这边拿上警棍之后，回头给了端坐在一边目不斜视的年轻人一个眼神，而后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在这不过几平米的地方，熟手总是能够玩出许多不同的花样，一般都会有一个专职动手的人在里面，主事的在外面给犯人点菜，什么冰糖肘子，辣炒腰花。而所谓冰糖肘子，就是用肘击狠狠击打犯人的腹部，不打到犯人肠胃翻涌**，不能停手。
辣炒腰花则更狠，这道菜是用铁棍痛击犯人两边腰肾，如果吃得到位，小便里都带着血色。而不管是冰糖肘子、辣炒腰花，亦或是其它的一些手段，都是面上看不出伤痕，身体里却一团乱的内伤拷打，行外人看不出丝毫异样，可被这样的手段折腾过的人都是苦不堪言，大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往常都是沈三有在外面主事，给人点菜，今天他却来亲自动手，足可见他对那个坐在一边像雕像一般的年轻男人的重视。
“许大记者也是娱乐场上的人物，我听说在娱乐圈还有了玉面小白龙的称号，是吗？”沈三有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许力。
许力一身衣衫被凉水沾湿，头发整个贴在脑袋上，头脸的水渍未干，平白无故透出几分狼狈。而且为了方便动手，拷住他的时候是将他的双手拷在后面，整个胸膛就那么毫无防备的站现在沈三有面前。
“我问你，毒品是哪里来的，你的上家是谁？”沈三有挥舞着手中的警棍，还算平和地问道。
“不……”
许力否认的话音未落，沈三有便是重重一棍捣在许力肚子上，许力吃痛，只感觉好像有人把自己的肠子拉出来打成麻花结，还狠狠地扯着。源源不断的痛感使得许力不断抽搐，大叫一声之后狠狠呼吸，大口大口喘气。
即便如此，沈三有也没有让他喘息的意思。
紧接着又是连续不断地重棍捅在许力肚子上，一下比一下重，而且每一次都捅在一个点上。就好像有人用钝刀一下下按压切割着他许力的肠子，一阵阵**抽搐之后，是让人肝肠寸断的剧痛！
“啊！”审讯室之中回**着像是只有在十八层炼狱才能听到的痛苦嘶吼。
因为胸腹完全暴露在沈三有面前，许力连缩起来缓解疼痛的机会都没有，一下下的，就好像把他整个人给切了开来，扯出肠子跳绳玩。
面上是看不到一点伤痕，没有任何异样，可许力此时此刻所承受的疼痛，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即便是在沈三有收手之后，许力的腹腔内也还回**着剧痛。不一会儿，因为承受不了剧痛，许力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玉面小白龙？我看连条虫都不如！”沈三有退开一步，抬了抬下巴。立刻就有人拿来一桶冰水，狠狠浇淋在许力头上。许力惊醒，整个人瑟缩着，又因为寒冷与腹腔的隐隐作痛而颤抖不止，他两眼已是血红一片，鼻涕眼泪和口水整个挂在脸上，目光呆滞，狼狈不堪。
现在的许力哪里还有他玉面小白龙的风采，整个变成了被吸毒后遗症影响的傻子。
正当沈三有准备继续动手，打到许力清醒的时候，坐在一边从开始到现在没说一句话的青年破天荒地站了起来，让沈三有打开审讯室铁门，脱下西装，又卷起内里白色衬衫袖口，示意沈三有退到一边。
沈三有有些发蒙，他以为这位来头很大的年轻人只是来看看的，怎么看他都应该是个文员，而且就算他现在卷起袖子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样子，单单看那十指纤长的白皙双手，也不像是能下得去手打人的样子。
“再退开一点。”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第一次说话，语调却是冷得让人如堕三九寒冬，整个人全身寒毛竖起，本能的觉得他很危险。
沈三有很识趣地退到一边。
可年轻男人犹豫了一会儿，像是觉得自己刚才直接开口让人走开有些不礼貌，还不忘补充道，“如果你不推开，血会溅在你身上。”
话音将将落地，那年轻人五指紧攥成拳，五指纤长的手凝成拳头，在外门外道看来毫无杀伤力，可身为刑警，也有几年习武经历的沈三有一看，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仅仅是随意的一拳，这个年轻人的周身就毫无破绽，一拳一气呵成，所有力道灌注一点，一拳下去，只怕许力能活也半死了。
“嘭！”果不其然，一拳下去，许力整个头都被那拳抽得一震，整个人都快要给这拳从椅子上打得飞起来，要不是手脚被拷着，他已经飞出去了。不仅如此，直接受击的面部半边骨折，颧骨都碎成了渣，半边牙齿整个飞了出来，七窍有三窍都被震得流血。
沈三有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还是带眼镜的年轻人留手了，要不然这一拳的劲道可以直接将许力那颗漂亮的头颅连根拔起！
“继续审，问他徐若轩的事。”一拳打完之后，年轻人随手用西装外套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继续正襟危坐在一边，看着已经被打得无力叫喊的许力。
虽说事已至此，可沈三有平白无故地，反倒有些同情许力。
这件事当中的前后因果他沈三有也知道——许力脑子不清楚，帮人对付不知根底的秦纵横，可他根本没有料到，秦纵横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惹得起的。
“如果这次以后还能活下去，你小子可长点记性吧。”沈三有心里这么嘀咕着，仔细想想，却打心底认为许力是活不下去了。就算活着，那也是在牢里度过余生。就他这样白白嫩嫩的男人，牢里有的是人喜欢。
“说，毒品的来源是什么。”沈三有继续问道，“你那个好朋友王千帆已经从实交代了，说这批毒品都是你带来的，那几个女人也是你带来的，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了你们前几次一起吸毒的的证据照片，其中涉案人员共有数十人之多！这些事，你承不承认？”
审讯室外的速记员在键盘上噼啪敲打一阵，记下这些他需要记下的东西，这是为了将来落实许力的罪名，而有些话，他就不需要记下来了。
“我还听说，你和徐若轩走得很近？”沈三有凑在许力耳边，“我也就不瞒你说了，你现在这副状况，玉面小白龙变成一条烂蛆，全都是因为你没脑子，帮了不该帮的忙，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许力满眼惊恐，先前他还向王千帆说起秦纵横来历深不可测的事，当时他还真就以为秦纵横是个一般人物，可眼下这情况——一个轻易能将他抹杀的人，会是一般人物？
“这样吧。”沈三有趴在许力耳边，小声说道，“我不妨再说得直白一些，你手上如果有什么能威胁到徐若轩的东西，最好交出来。当然要是有直接置她于死地的东西就更好了。这样的话，你说不定还能保住条性命。”
许力的瞳孔在颤抖，他费力吸进去一口气，用他能发出的最大声音说道，“三天之后，在瀚海别墅区二十一号……有置她于死地的东西……”
沈三有直起身，啧了一声，快步走向那年轻人，将自己刚才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年轻人听完，点了点头，起身离开，而许力也被拖着带走。
事了之后，沈三有恭恭敬敬地送着年轻人出了警局。
现如今除了对年轻人的尊敬，沈三有还多了几分畏惧。毕竟一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也确实值得他畏惧。
“那个王副局，真的出去学习了吗？”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发问。
“没有，这自然是当时的说辞，王副局他没有出差学习，只是现在不在警局而已。”沈三有有些疑惑，不知道眼前这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这样，他马上就会出差学习的，长则一年半载，多则五年十年，短时间是不会在了。”年轻人点点头，“你来坐这个副局的位置。”
沈三有诚惶诚恐，连忙恭敬地对年轻人鞠了一躬，脸上堆着略显谄媚的笑意。
“以后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没事的时候，多做好事。”年轻人有些语重心长的劝诫。
沈三有微微错愕，会意之后又连忙点头。
虽然在外人看来，刑警队长和副局一步之遥，可在沈三有看来，却如同天堑，而今眼前的人为他铺桥搭路，横跨天堑，他自然感恩戴德。
说罢，年轻人以极为恭谨的身姿拿着染血的西装外套，踏着从容有序的步子离开了。其实从头至尾知道他做了这些事的，只有林秋涛一个，就算是当事人秦纵横，也不知道这个人竟然在如今回来了。
至于秋明阁被查，许力入狱这件事，警局这边因为有沈三有安排，所以将消息压了下来，要在三天之后再对外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