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周王
神都!
一场细雨过后,宽敞的朱雀大街上面,留下了一片湿润。
精壮的大汉,他们四人抬动着官轿,正走在湿润的青石地面上,轿夫大步流星,健步如飞,但肩膀上面扛着的官轿,无一丝晃动。
端坐于官轿中的陈庆丰,没有感受到任何颠簸,哪怕是摆放一碗水,这水也不会洒出。
大约一刻钟时间后,正在前进的官轿停止不动,官轿帘幕缓缓被掀起,一位面白无须,五指修长,眼眸深邃的内侍,正站立于陈庆丰面前讲道:“先生请!”
陈庆丰自官轿中走出,一眼扫视过去,能够看见不远处的位置卫侯也在。
这一次来见贵人,卫侯也要侍立一旁,到底是第一次,要是有下一次,卫侯怕是不会在此地了。
内侍自前方引领,陈庆丰跟随在内侍后,卫侯不知道消失在了何地,一路上气氛压抑,无一人开口说话,唯有脚步声不断传出。
府邸占地辽阔,走过甬道后,就是一处景色优美的院落。
院落中央的位置有着一座拱桥,自拱桥下是缓缓流动的溪水,溪水上面生长着荷花,远方有着一座假山,不断有着水滴挥洒,像是喷涌的泉水,洒落在假山上面,陈庆丰一眼看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有着一座虹桥,美奂绝伦,让人流连忘返。
一路上陈庆丰走过多处美景,眼前道路两旁是架起来的木架,木架上面爬着青色的蔓藤,上面生长着一颗颗碧绿色犹如宝石的果实。
葡萄藤缠绕着木架,带来一片绿色,装点着道路两旁,犹如置身于绿色海洋中。
九皇子,不愧是最为受宠的皇子。
在神都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光是府邸的辽阔,犹如城外庄园,其中遍布着各种珍奇名贵之物。
内侍引领陈庆丰一直走到了一处池塘旁,汉白玉铸造的围栏,高度恰到好处,此时于此地一位年轻的男子,正缓缓的自围栏前走动,手中正持有鱼食,缓缓的朝着池塘中洒落。
随着鱼食跌落入池塘,池塘水面翻涌,一条条的金鱼鲤鱼等等,全部都浮现出水面,它们色泽不一,金色,银色,黑色等等,七彩缤纷的颜色,浮现于水面上,点缀着水面,就像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洪公公规规矩矩的手持着拂尘,静静的跟随着年轻男子,缓缓的弯着腰,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
“殿下,陈先生来了!”
内侍来到后,迈动着小碎步,快速的上前,低着头不敢直视年轻男子,目光看着自己脚尖快速讲道。
年轻男子此时如梦方醒,把手中的鱼食一扔,内侍伸手准确无误的接住鱼食。
陈庆丰和年轻男子对望一眼,对方相貌映入陈庆丰眼中。
这位九皇子,相貌无可挑剔,俊美如妖,一袭淡紫色身影。
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飘逸,形态优美。
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看见陈庆丰后淡淡一笑,嘴唇轻抿,肌肤白皙胜雪,自有一番风情。
人妖!
陈庆丰心中立即生出此二字。
这位九皇子真是如妖了,一举一动竟然给其妖艳之感,这可是一位男人。
九皇子和洪公公在一起,反而衬托出洪公公为好男儿。
这绝非天生如此,陈庆丰心中有所猜测,九皇子此等气质,怕是因修行某种功法缘故,这才会有此阴柔气质。
这种妖异之感,看似如同女子,这在皇室是一件好事。
阴柔过于阳刚,柔弱犹如女子,望之即知晓,这等人物不可继承大统。
可要是心怀野心,那么这就是一件坏事了。
不过九皇子这等阴柔气质,先天不占优势,尤其是大乾立国二十载,开国大将尽管已经逝去了一部分,但大部分可都还活着。
修行武道,寿命绵长,九皇子气质如此柔弱,岂能够压制住这些骄兵悍将,到时候主少臣疑,非是社稷之福。
陈庆丰短短时间内,心中就生出了各种复杂的想法,开始分析当前局势。
这一次面见贵人的危机,自端坐在官轿上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能否保住自身性命,就要看这一次王府一行了。
九皇子的底细,也在陈庆丰脑海中缓缓的流淌着。
自十年前太子早逝,九皇子便是最为受宠的皇子,大乾制度承接前朝大离,皇子降生封侯,成年后封为国公,熬上一熬,等到二十多岁,就能够封王。
但九皇子今年才十八岁,就已经封为周王。
晋升的速度远远超越其他皇子,尤其是王爵中,以晋王为首,其次为周,秦,齐,魏等等。
要不是晋王十年前就已经有主,怕是九皇子会被封为晋王。
陈庆丰自身能够看懂的,其他人自然也能看懂,尤其是这位当今圣上,这可不是后代子孙,自幼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
这位提三尺剑,横扫天下,开辟大乾,可是杀伐果断的一朝开国太祖,这其中必定有着其心思。
神都这一滩水,可谓是深不见底。
皇上垂垂老矣,诸子皆以成年,夺嫡之争已起,而军中悍将桀骜,江湖之上也暗流汹涌,这是陈庆丰自我总结的局势,其中来源不少是越人做出的贡献。
心中种种想法,看似过去许久,但实则只是电光火石之间。
周王已经来到了一处位置,此地摆放着桌案,周王跪坐下来,伸手示意陈庆丰也跪坐在面前,一旁侍女开始端来茶水,点心。
洪公公轻轻挥手,示意侍女下去后,弯着腰小心翼翼亲自为周王斟茶。
周王目光炯炯的注视着陈庆丰,无视掉了洪公公的动作,语气平淡开口讲道:“孤想见先生一面,本以为如登天之难,有生之年都不曾见到先生。”
“不想上天眷顾,能够让先生来到孤面前。”
“先生贵为九州第一智者,孤的想法就算不说,想必先生也是成竹在胸,还请先生教孤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