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往事
莫小风出门之后，不敢离慕容云的房间太近，以免慕容嫣出来碰见又生尴尬，于是索性就来到了后山。
“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莫小风冷得有些发抖。
出来之时太过匆忙，莫小风并未穿足衣服，只是把外衣套装身上，但碧水剑依旧不离身。
这时只见一道倩影出现在后山，那女子在微微的星光之下驻足望月，一道清泪划过脸颊，显得异常的凄凉。
那女子就是慕容嫣，莫小风竟一下子就看呆了。
在莫小风的印象之中，慕容嫣是一个美丽，聪明又自信的女子，敢和师姐叫板，又能赢得师兄门瞩目垂心。
只是此刻，慕容嫣在冷月之下，显得极为凄凉，是什么将这美丽的女子伤得这么深，谁又会忍心见佳人暗自伤神？
“你没事吧！”莫小风慢慢的走过去道。
慕容嫣赶忙转身调整一番，然后又回头淡淡的道：“见过，小师叔！”
“叫我小风就行了，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白天大师兄都说了不必太过拘谨。”莫小风解释一番道。
慕容嫣听后缓缓一点头，不再看莫小风也没有离去，而是静静的看着月色，怔怔发呆不再言语。
莫小风极为不自在，想要离去，但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嫣，又忍不住道：“慕容姑娘，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莫小风此话一出，顿时意识到说漏了嘴，当下就想打自己的嘴巴，怪自己多事。
“你都听见了？”慕容嫣对着月色淡淡道，言语之中并无责怪之意。
莫小风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嫣，她并未看这自己，自己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见那道靓丽的背影之下，慕容嫣秀发迎风摆动，显得那么的美丽，又那么的落寞。
“不......不......我没听到！”莫小风急忙回答道。
这是这样的回答，正好说明了，莫小风的听见了，后知后觉中的莫小风一阵头大。
沉默了半晌莫小风心中有愧，便解释道:“我是无意只见听见的，到了后面我就出去了。”
慕容嫣半晌没有回答，莫小风也不笨，于是就准备离开这里。
莫小风只刚起身，慕容嫣道：“小师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莫小风听后一愣，慕容嫣回头已经看着自己，她美丽的容颜带着忧愁，美眸之下隐约可以看见两道泪痕。
慕容嫣陷入到一阵憧憬之中，嘴里自言的说出了一个故事，也是一段往事。
“有一个家族世代以铸剑为荣，每任家主便是铸剑的掌舵之人，传到如今已有千年，在这个家族之中有一个小女孩，自小有爹疼娘爱，但是自从爹接过家主之位之后，终日与娘亲处理家族中的事情。”慕容嫣看着月色道
“那名小女孩从此便与爹娘聚少离多，终于有一日，那名小女孩晚间止不住好奇，想要去看下爹娘，便偷偷的跑到了铸剑阁一叹究竟。”慕容嫣缓缓接着道却并未直视莫小风。
莫小风看了一眼慕容嫣，只见她眼神注目于一处，正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当中。
“铸剑阁里面异常的炎热，刚进去片刻，那名小女孩就大汗淋漓，热的透不过气，缓缓的走上了一个高台，熔炉在高台之下，家族里的人正站在熔炉边上，人群之中那名小女孩看见了自己的爹娘，高兴之下，就要叫他们两人，只是酷热之下，那名小女孩体力已经透支......”
慕容嫣说道这时眼神已经空洞洞，脸色一白，像是陷入可怕的回忆当中。
“站在高高的护栏旁，那名小女孩还没喊出爹娘，便头上一晕，脚下打转，穿过高高的护栏，直直的朝那火红的熔炉之中坠去，她的身影太过渺小，谁也不曾发现，直到那个声音被她的娘发现，漫天的火光之下，娘冲天而去，不顾下面的烈火焚烧，将那名小女孩接住”
“下边仿佛有一股力量将二人直拉入炉，娘的脸色已经被映得通红，强掩痛苦之色，娘轻轻一笑，看着虚弱的小女孩，眼含泪珠的将小女孩抛入了爹的方向......”慕容嫣别过了苍白的脸色，强忍着泪水。
“冲天的火光拔地而起，爹将我放在二叔的怀中，我爹不顾一切的大喊娘的名字冲了上去......自那以后我再也不见我娘。”说完这话慕容嫣垂坐于地上，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腿之上。
莫小风不明白，为什么慕容嫣要对自己说这些话，那名小女孩就是慕容嫣她自己。
燕雨梦这话，勾起了莫小风心中悲痛的往事。
清河镇惨案之时，母亲也是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洞口，不让毒气进来，才让自己逃过了一劫，想到这里莫小风也是心痛难奈。
“小时候我每次想我娘的时候，我都会问我爹我娘去哪儿了，但每一次我爹的脸色一沉，死死的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杀了我一样。”慕容嫣缓缓抽泣道。
擦了擦眼睛，慕容嫣又看着莫小风道：“除了大哥，我还从未与人提起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我出身农家，小时候也是有爹疼娘爱，我全村所有人被魔教妖人无端杀害，幸得师傅相救，我背负我爹我娘，还全村几百口人的血海深仇......”莫小风缓缓道出自己的往事。
“后来我在师傅的开导之下，我明白我要好好的活着，无愧于父母，无愧于我身边的一切，虽我还是无法放弃仇恨，但我知道仇恨不是我活着的全部！”
“我想你娘也是一样，她到最后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莫小风对着慕容嫣道，他的眼神不再闪躲。
慕容嫣眼中一酸，一叹道：“你知道吗？有一次我无意间看见过我娘的画像，我发现我越长大，就越像我娘，后来每一次我出现在我爹的面前，都会让我爹想起我娘，想起我害死我娘，从此我爹就恨不得我死掉。”
慕容嫣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随后脸色也是一沉，面带怒色道：“后来我爹又娶了一人，我以为我爹已经不喜欢我娘了，我日夜思念我娘，我就一直对着她干，每次都想惹她生气，直到我爹知道我在故意为难她时，他越发的不待见我了，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我爹已经忘记我娘了。”
莫小风缓缓的坐在地上，随后低声道：“慕容姑娘你不要乱想，你爹再娶或许与你有关，你不是说你长得与你娘很像，他这是怕见了你之后，会加重自身的怨气，这些年你爹可有忘记拜祭你娘，你后娘可曾对你不好？”
慕容嫣听后身子一抖，脸色越发的苍白，两行清泪随即留下，随后默默的无言抽泣。
莫小风见后心中一阵怜惜，美丽女子的伤情之处，竟如此动人心魄。
许久之后，她抬起头来擦掉泪光，又看着莫小风。
莫小风不敢与之直视，但听见一声轻声道：“谢谢你！”
莫小风深心处不知哪里也是一动，随即一笑道：“我也是过来之人而已。”
慕容嫣听后也是一愣，慢慢的止住了哭泣道：“你可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清河村所有人的仇人是谁，莫小风并不知道，对师姐自己的爱慕之意，自己还是如此强烈，哪怕师姐已心有所属。
无数的画面在脑中闪过，莫小风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没有放下。
“清河村这么多人无缘死去，我还要找出仇人报仇。”莫小风声音略显低沉道。
莫小风说话之前，慕容嫣就一直看着莫小风，刚才他脸上阴晴不定，心思万千，他的心事肯定不会如此。
慕容嫣似乎看出了一些东西，道：“小师叔，你可是还有什么心爱之人，无法忘记？”
莫小风听后顿时脸色涨红，这可是他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东西，谁也不知道。
听慕容嫣的话似乎在试探自己一般，莫小风立即否认道：“没有，没有。”
说这话时莫小风心虚万千，根本不敢看慕容嫣，莫小风只想她早一点打消这种念头。
慕容嫣见莫小风的眼神躲闪，看来自己猜测不错，又道：“今日我在大殿之上，我见你时不时的看王灵君，你对她可是十分的在意......”
“不，不你不要瞎想，我对师姐只有尊敬之意，并无其她的念想！”莫小风打断慕容嫣道。
莫小风生怕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被戳穿，顿时就极为紧张。
“那你为何这般的紧张！”慕容嫣反问道。
“为什么你们兄妹二人，都这么的喜欢观察人，猜测人形心？”莫小风顿时恼火道。
就在不久之前，慕容云好像也猜出了什么，没想道慕容嫣也是一样。
他呢短短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秘密给勾了出来。
猛然的起身后，莫小风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慕容嫣起身后缓缓道。
莫小风微微的点头，没有去理会慕容云，随后便匆匆离去。
慕容嫣看着夜色中的莫小风，有些神色匆匆又衣衫不整，看起来十分的狼狈，顿时脸上就是微微的一笑。